沈依依架不住衛洛的“熱情”,幾乎是被生生的推進府中的。

他領著她來到書房院子外,見到了潞安。

衛洛還有事在身,就委托潞安帶沈依依進去。

潞安手裏捧著一個紅木托盤,托盤上卻是一套衣衫。沈依依一眼就看到那套衣衫可不就是之前自己親手洗過的。

潞安跟著左亭衣多年,何等的敏銳,她見沈依依的目光在衣衫上流轉片刻,忽然想到什麼。

她漫步而行便隨後說道:“這是我家主上的衣物。我家主上的衣物通常穿著也不會超過兩次,隻是奇怪了,這套衣服近來他很是喜愛。也不知道誰給他洗得都變了形,主上還舍不得丟棄,沒辦法,我隻好讓繡娘比照著重新做一套。”

她伸手理了理托盤上的衣衫,接著說道:“你瞧,這衣料上的暗紋可是以劈絲刺繡而成的,並非織就的,若是入水,水溫稍熱一絲,這些劈絲就會變形。這樣的好衣料就這麼生生的洗廢了。”

她說著,揚眸掃了沈依依一眼。

沈依依眸光一閃,她那裏知道什麼劈絲不劈絲的,還劈死呢!這麼大冷天,誰知道這衣服不能見熱水啊,她也沒用多熱的水,那裏變形了嘛,她看上去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這丫頭的眼睛是x光掃描儀嗎

她唇角抽搐一下,說道:“長知識了。”

潞安淡淡一笑,“也沒關係,主上不知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要把瑣事替主上處理好。左府不留廢人的。”

沈依依眸心一跳,再看向潞安時,眼中多了幾分了然了。

她淺笑道:“那潞安姑娘,在下本來也沒什麼事,既然左大人很忙,那在下就先告辭好了。”說著,她打算轉身就走。

“依依!”

就在沈依依轉身之際,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一道清冷的身影站在門口。

潞安襝衽施禮,“主上!”

左亭衣自然會把剛才的話聽進耳裏了,他掃了潞安一眼,說道:“潞安,卻把翠苑水榭打掃出來。”

潞安一怔,驟然抬頭看向左亭衣。一雙鳳眼瞪得大大,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不過數秒鍾的怔愣,她這才福身一拜,“是!”

沈依依見到潞安反應這麼大,心想,作為一個下人,打掃個庭院也沒什麼啊,再說了,看樣子這個潞安在府中地位也不低,她喊幾個人去掃不就行了,那麼激動的神情,好像不是讓她打掃水榭,而是讓她下油鍋呢。

潞安走了,左亭衣負手而立,走下台階,看著背著大大藥箱的沈依依,他奇道:“你這是幹嘛去都快過年節了,你背著個大藥箱要義診嗎估計這個時候大家可都不想得病哦。”

難得見他說笑。

沈依依剛才還在因為潞安的話心裏起疙瘩,現在卻不由一笑,說道:“難得見你貧嘴啊。”

左亭衣也笑了笑,極為清淡的一個笑,可是卻很好看。

沈依依都有些看得出神。

左亭衣掩唇輕咳了兩聲。

輕輕的聲響,才讓沈依依反應過來。她說道:“這大冬天的,你穿這麼少,難怪你感冒好得那麼慢。快進去,我今兒是來給你看病的!”

她不由分說的就把左亭衣往裏麵推。

到了書房,立刻給他把脈。

她道:“果然,寒氣入肺了。我給你開一帖藥,按時服用,過不了多久就好。”

“原來是為了我啊。”左亭衣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還特意用靠墊靠著,他以手撐著下頜,似笑非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