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有種預感,接下來應該會有一段很精彩的自我獨白。
其實這種錄製並不僅僅是選手對自己的一個簡單介紹,他還是讓觀眾通過這一段對選手有個充分認知的途徑。畢竟這一段他們隻是上傳造型照,很多東西是無法通過造型照來了解的。7個選手都是不太出名的藝人,而借由這個幾分鍾的視頻,卻能讓更多人直麵自己,所以亮點或者掐點也往往蘊藏在其中。
他會說些什麼?很崇拜敦賀蓮?為了能跟他有接觸的機會才來參加競選?爆出自己是個孤兒?剛進節目組就出現意外,受人排擠?導演不無惡意的猜測著。
他不怕伊澤會說出什麼醜聞,如果太過分的事情,首先就會在播出前刪掉,隻要是個聰明人,都知道該怎麼把握住機會向上爬,而不是白白浪費在怨天尤人上麵。
其他人都專心注視著伊澤,有幾個的臉上還露出了些許緊張。
伊澤的目光漸漸變得悠遠,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眼神裏慢慢都是回憶“我曾經有個哥哥,剛開始我們並沒有見過。那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討人喜歡,聽從了別人的建議,我送過花和巧克力,寫過那種心裏話的信件,還有不少不合時宜不按常理的方法……無數次想象過要和哥哥怎麼相處,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就打破了所有的計劃。雖然過程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但是哥哥依舊那麼疼我。就算我調皮不聽他話,做很難吃的飯菜,故意做各種讓他為難的事氣他,他都會包容我。”
敦賀蓮握緊拳頭,緊緊地盯著沙發上的少年,目光複雜晦澀。
“哥哥工作忙不能陪我,買了一隻狗狗陪我,我給他取名大白。自從大白住進家裏,哥哥就更加忙了。”伊澤一邊說一邊笑起來,似乎想起了當時的愉悅“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哥哥都沒有放棄我。他一直對我說,讓我做我自己就好。可惜……我並沒有聽話,他明明知道我不會那麼輕易聽話的。”
節目組看過漫畫的人不少,此時都很受觸動地看向伊澤。就連導演也在心裏為伊澤這個介紹點讚,這麼說出來不管真假,至少能拉不少選票,而且話題也有看點。
攝像師拉進鏡頭,給伊澤一個特寫,絢麗的笑容似乎格外讓人心疼“來這裏不是為了其他,我隻是想再體會一次和哥哥相處的心情。即使隻有很短暫的時間,隻是在鏡頭前表演給大家看,我也很開心。不知道抱著這樣目的來參加節目對不對,可是我很難克製這種思念哥哥的心情。我知道這些不是真的,但希望能得到你們的支持,陪我走到最後。”
時間剛好結束,伊澤揉了揉眼角的水光,站起來對攝像師道謝。
赤野在伊澤站起來的時候就衝了過來,他拍著伊澤的肩膀,開心地笑著:“行啊你,平時看你不愛說話,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麼會說,我都要被你感動了。這一期的投票肯定沒問題。”
伊澤壞心眼的笑笑“有功夫琢磨我,還不如想想一會你該怎麼說,別到了鏡頭前再結巴。”
“切,才不會!”赤野不服氣地反駁,眼睛轉了轉還是老老實實回到座位上,思考自己的台詞去了。
可能是剛醒來連續用腦的關係,伊澤感覺太陽穴嗡嗡地悶痛。他隨便揉了揉,不見好轉便幹脆不理會。然而他這副蒼白無力的麵容落在別人眼裏,就成了說完往事傷心欲絕的模樣。
敦賀蓮今天的錄製已經完成,幸一拿著外套走過來,說“蓮,我們走吧,你最近行程比較忙,還要趕下一個通告。”
“嗯,等我一下。”
伊澤轉過客廳,打算上樓休息的時候,還沒邁上台階就被人從後麵拉住。他回頭看去,不出意外正是敦賀蓮“前輩還有什麼事麼?”
對於稱呼從哥哥變成前輩,敦賀蓮有些莫名其妙地惱火“你剛才在撒謊。”
“前輩覺得我是騙人,我也沒什麼可辯解的。”伊澤狀似委屈地掙開拉著自己的手,轉頭邁上台階。
“如果你不是騙人,為什麼叫我前輩?”而不是哥哥?敦賀蓮皺眉問。
“嗬,不是前輩自己說的麼?”伊澤聲音平淡,頭疼欲裂的感覺令他的聲音都隱隱地發抖“不喜歡工作之外的人那麼稱呼你,既然不喜歡,我還是遵守前輩的規則比較好。”
說完便抬步上樓,留下敦賀蓮一個人愕然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