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正牌本田透的性格,這時候哪怕聽不懂草摩紫吳的畫外音,也會乖乖地照做。
可惜,伊澤並不是會聽人勸的單純少女。
草摩慊人也不是可以被輕易糊弄過去的溫柔青年。
“你不是想……”伊澤剛想要張嘴的時候,突然身影一晃,慌亂中扶住眼前的草摩慊人,不顧對方渾身不情願想要掙脫的行為,另一隻手捂住眼睛。
“小透!”
“小透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波鳥!快看看小透是怎麼了!”
一幫人哪還顧得上草摩慊人會不會發火,伊澤突然間的虛弱令眾人紛紛圍上來,緊張地問東問西。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為什麼會忽然出現意外狀況。這種無由來的慌張自每個人的心裏漫出來,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似乎是種五感之外的感觸。
很不著邊際的緊張,但就是無法消除,解釋不出原因。
仿佛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在一點點改變。
伊澤飛速適應著剛才暈眩的感覺。眼前的黑霧漸漸驅散,視野中的景象一一歸位,似乎方才的不適都是幻覺。他隻是想要透露出自己的身份,哪曾想這個世界似乎禁止信息外流。隻不過剛冒話頭,自己便會有種靈魂被撕扯的感覺。
心頭閃過各種猜測,等緩過神來才有精力注意到身邊圍著的小動物各種擔心。察覺到手裏還攥著之前亂拉到的衣袖,順著看到一臉冷漠的草摩慊人,伊澤笑笑,無力地放開了手。
作為醫師的草摩波鳥第一時間作了簡單的身體檢查,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後,又問了伊澤幾句。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畢竟波鳥隻能物理淺表檢測,不能看得太詳細呀。”草摩紅葉抓著伊澤的胳膊,大大的眼睛裏都是擔憂。
草摩夾被草摩由希指使著倒了杯溫水過來,語氣很衝,別扭地說著:“女人就是麻煩,有什麼不舒服幹嘛不說出來,你不說我們難道會猜出來嗎?如果真的暈倒了,還要本大爺被你去醫院才開心嗎?”
草摩紫吳從後麵不留情麵地糊了草摩夾一巴掌,衝伊澤笑道:“別聽阿夾瞎說,大家很擔心你的身體。這樣吧,一會預約一下門診,由希開車送你去看看。沒什麼問題也能讓大家安心。”
伊澤安撫地衝他們笑笑,碰巧和草摩慊人的視線對上,後者毫不留情地冷笑道:“這副博同情的樣子真是讓人惡心。”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博同情,伊澤低頭開始咳嗽,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居然從捂著嘴巴的手指縫隙間流出一抹殷紅。
“該死的。”
伊澤低聲咒罵著,他從來沒想過要以這樣的局麵結束這個世界。抬頭看著眾人驚恐的表情,他伸手擦掉嘴角的血絲,滿不在意地笑著:“沒事,小透不用去醫院。”
“都這樣了還說不去醫院!”草摩由希從衣架上取了外套披在伊澤身上,不由分說要帶他出門。
“等一下,說完再走。”伊澤抬眸看向漠然的草摩慊人,眼光晃動,最終隻是輕輕說道“草莓好吃麼?”
草摩慊人皺眉看他,似乎不知道為什麼要重複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他盯著伊澤指尖的血,半晌才開口:“波鳥,我們回去。”
“小透,我們也一起吧?”紅葉拉著伊澤的衣袖,另一隻手裏還拿著線帽。
伊澤身上披著由希拿過來的棉外套,光從左手邊的窗戶側麵照過來,陰影將表情湮沒。
“沒事的,不用去醫院。”
草摩夾不由分說地架起少女的胳膊,打算強製她出門。
伊澤向側麵一轉,被抓的胳膊高高舉起,另一隻手用了巧勁借力托起,瞬間從草摩夾手中掙脫開來。他迎上眾人驚呆的表情,竟然笑出聲:“你們真的還是那麼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