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眼皮,而後又耷拉下,對著楚雨霏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咳了一聲,“皇上說,燈謎是,一月七日,猜一個字。”
這一次,楚雨霏沒有急著往前,而是看著瑾妃掐著身邊的宮女,好像在勒令什麼。
大概……是讓她身邊的那個宮女猜出謎底,想拿到那塊合玉?
“楚貴人。”
常飼把托盤盛到她麵前,紙筆工整的落在麵前。可是落筆的時候,楚雨霏頓了一下,寫出了正確答案“胭”的半邊,卻在勾勒出半邊月字的時候,停筆。
為什麼是一個胭的胭字?
楚雨霏想過,如果是莫焯鈞出題,大概會關乎於兵戈的戾氣。
可是,為什麼會是一個因月起因的胭脂紅顏?
把筆放下,看著筆尖沾染的墨跡滾落到托盤的另一頭。
“貴人……”玉竹看著楚雨霏有些不對勁的樣子,趕緊扶住她,“就算猜不對也不打緊的,皇後不會讓拿著玉佩的人……”
玉竹顯然也知道隔牆有耳,更何況,她們現在還在大庭廣眾之下。
所以,敢脫口而出,她就急急的掩住了唇。
“我無礙。”
楚雨霏輕輕應聲,而後推開了麵前的人,抬起頭,卻看著瑾妃也不甘心的朝這邊看了過來。
總管收回了桌案上的玉佩。
看樣子,是沒人能猜對?
“楚貴人。”
楚雨霏還沒有晃過神來,麵前就多了兩個小團子。
大皇子和二皇子年紀都不大,七八歲的孩提,正是玩心重的時候。
看著其他人的注意力已經轉開了,而且莫焯鈞也已經離席,他們的膽子就大了起來,跑到了楚雨霏身邊,扯住了她的袖子。
“楚貴人,那個謎底你是怎麼知道的?”二皇子攀著楚雨霏的手臂,就好像整個人都趴在了她身上一般。
楚雨霏看著兩個孩子,隻好跪坐下來,輕輕斜了一下手裏的茶盞,傾倒出些許茶水,在桌子上塗抹。
“高台對映月分明,這樣……不就是一個曇字麼。”
看著楚雨霏纖細指尖下劃出的水痕,大皇子就算是平素沉穩,也不免起了興致,也學著她的樣子在桌子上照著樣子畫了一個月雲曇字。
暗道,“果然是這樣。”
抬起頭,大皇子對著楚雨霏的態度好了很多,“我曾在父皇的桌子上見過這道字謎,隻不過父皇見我看了就收了起來,也不說謎底。”
楚雨霏心下一驚。
在莫焯鈞的桌案上,為什麼會見到一道普普通通的燈謎?
她趕忙展開手裏的字條。剛剛從花燈裏取出之後,她就一直攥在手心裏,又不好扔掉,隻好就這麼捏著。
忽然被大皇子點出這件事,楚雨霏趕忙看了一眼字條上的字跡,果然,和莫焯鈞……字跡,有幾分相似。
因為莫焯鈞已經先行離開,宴會也已經快要散場。
驀然,楚雨霏腦海裏想起了一件事來,看著走在水邊的二皇子,楚雨霏的心忽然提了起來,張了張口,幾乎要喊出聲。
因為前世也是如此。
因為二皇子跌入水中,宮女指證她是推二皇子下去的凶手,她無從辯解,便被打入了冷宮。
而如今,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張褶皺迭起的畫卷,又徐徐在麵前展開,讓她寒毛乍起,胸口有些鈍痛。
隻不過,她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舉動隻能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楚雨霏壓下心下的不適,跟在二皇子的身後,一步一步的靠近。
一切,都如同前世一般,隻不過這一次……
在二皇子即將被宮女的一個趔趄推入水中的一瞬間,楚雨霏也跟著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