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焯鈞肯定是不想讓陳靜懷孕的,但是陳靜既然懷上了,莫焯鈞就肯定會想她生下來,皇家子嗣少,能多一個是一個,至於孩子的母親出生不夠高,這根本不是問題,完全可以把孩子過繼到其他妃子名下。
她會找誰呢?楚雨霏慢悠悠的喝茶,祛除體內的寒氣,一邊喝著,一邊提筆作畫。
如今跟著宮廷畫師學習水墨畫,已經成為她的生活的一部分了,皇宮裏生活太躁,需要學一兩樣安穩心境的東西讓自己的心態舒坦點才好。
如今楚雨霏的畫技也在穩步提升了,慢慢的脫離當初四不像的境界,開始畫山川則仿佛可聽聞流水斷橋音樂,畫花鳥,則聽鳥鳴叫,聞花兒幽香。
別說是玉竹,就是莫焯鈞也開始稱讚她的畫技,不過嚴肅的宮廷畫師不斷地指出楚雨霏的錯誤,也讓楚雨霏很清晰的明白,自己如今雖然進步不小,畫的也不錯,但也僅僅是不錯而已。
為了能夠讓畫技得到提升,楚雨霏特意從莫焯鈞那裏求來了頂級的文房四寶,樣樣都是精致好用的很,尤其是那尊墨獅子硯台,更是出自大師之手。
將狼毫筆沾在墨汁中,楚雨霏慢慢的在宣紙上勾勒出皇宮輝煌的模樣,隨後淺墨深墨,點點墨跡點染,皇城的與異樣的蕭瑟,展現在楚雨霏的筆下。
望著這皇城圖,楚雨霏歎了口氣,皇宮,正是如此,蕭瑟而又輝煌。
她向著玉竹道:“幫我裱起來,之前的全部撤下,這張我要裱在中堂,讓來我芍藥居的客人,一眼便看見!”
……
讓楚雨霏沒料到的是,陳靜竟然知道了自己,乞求她護住她的孩子,楚雨霏一向不拉幫結派,一旦有了隊伍,她知道,莫焯鈞多疑之人自然會遠離楚雨霏,所以楚雨霏為了明哲保身拒絕了陳靜,而陳靜離開後的眼神卻讓楚雨霏有些後怕。
陳靜站在芍藥居前,抬起眼直愣愣的盯著芍藥居高懸在上的華美的牌匾,字蒼勁有力,鍍了一層薄薄的卻不失尊貴的金衣,她依稀可以認出這是莫焯鈞的字跡。
原來,他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陳靜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中不知是自嘲還是自憐。她是不是能得到他溫柔的眼神?得到他傾心的愛護與疼寵?
她不知道。
隻是嫉妒的火焰在靈魂裏熊熊燃燒,灼燒的她幾乎就要忍不住出聲。
呼——
冬日裏凜冽的寒風像獸一樣迅猛的奔馳而過,用力剮蹭著她隱藏在棉質兜帽下嬌嫩的麵頰,她捂了捂臉,提起裙擺,右手緊緊攥成拳頭,放在微微隆起的上。左手則是悄悄打開大門,然後她走了進去。
芍藥居明麵上的護衛一向鬆垮,但是暗衛極多,這是後宮妃嬪的共識,所以她不怕路上遭人堵截。
她行過小潭,行過拂柳,行過小花園,最後走近芍藥居的心髒,這時,有人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陳常在,前方芍藥閣,請留步。”
“本常在尋楚嬪娘娘有大事,望前去通知。”
暗衛低頭沉思一瞬,身影便失了蹤跡。
過了一刻鍾,一個少女打開了芍藥閣的門,慢步走到了她麵前。
她認得她,是楚嬪的心腹,左右手玉竹,也是芍藥居的大宮女,在楚嬪如此受寵的現在,她的身價自然也水漲船高。
“陳常在,娘娘有請。”玉竹躬身,眉眼低順。
陳靜深深看她一眼,昂首挺胸的入了芍藥閣的內室。
伸手拂開麵前的垂簾,陳靜望向屋內,楚雨霏正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榻上,身上披了一件極其精致的水貂毛披風,厚實溫暖,貴妃榻後的牆上描繪的牡丹與芍藥開在一處,開放的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