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看到破敗的痕跡,一切的一切還是當年模樣。驚奇之餘,一群人急切的奔向純陽大殿,一路上目之所見皆一如舊時。太極廣場上的太極八卦圖完好的保存了下來,各處牌匾都好好的掛著,甚至連各個殿前的香爐裏都有青煙嫋繞。這一切景象,讓一群人都忍不住猜測是不是有同門先行到了,或者這些年來是不是有人一直在打掃。可一路往上,並沒有看到有人生活的痕跡。及至純陽大殿,上官博玉等人依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
暫且放下了心頭的疑惑,上官博玉等人緊鑼密鼓的開始分配了住處,派遣弟子去往山頭各處巡查,以及下山購買生活所需的物品。
其實,自從上官博玉他們上山,君祭酒就一直看著他們。盡管她知道沒人能聽見自己說話,也還是在山門處對大家說歡迎回來。此刻站在兩儀門上,君祭酒看著冷清了三年的純陽宮終於有了人氣,看著同門們進進出出忙活著各項夥計,撫摸著手中的劍,淺笑。老頭子,酒娘終不負所托,把完好的純陽宮交到新掌門手裏了。若你在天有靈,該表揚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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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裏飛沙,君夜寒不緊不慢的從天街出發,路過蓮花峰,繞過論劍峰,終於到了坐忘峰。下了馬,登上三年不曾踏足也沒有忘記的峰頂某處,詫異的發現那裏竟然有了一座木屋。木屋後麵,君祭酒、野山、君照影的墓像是被修繕過,原本的木質墓碑換成了石碑,墓旁還有剛剛長成的雪鬆。
三年沒有離身的大葫蘆,終於被埋進了土裏。君夜寒從包裹裏取出早就請人做好的墓碑立起來,一下子像是花完了所有的力氣,坐在雪地上。
風一刻不停,裹挾著細小的雪粒,不疾不徐的將君夜寒的道袍打濕。君夜寒靜靜的坐著,像是絲毫感覺不到冷意,腦子裏有太多的畫麵一幅幅掠過,終於令他冷硬的表情軟化。
“酒娘,我回來了,帶著子焉一起回來了。”站起來,沒搭理道袍上的雪,君夜寒撫摸著墓碑上君祭酒的名字,低聲開口。隻是,三年來越來越沉默,如今連聲音都有些僵硬。“戰亂,結束了。天下,重新太平了。”
“這三年,你還好麼?有沒有欺負野山?別太欺負人家了,難得有個男人敢娶你。見到照影了沒?乍一看,她挺像你的,隻是本質卻截然不同。在你這樣的妖孽麵前,她還能算是個軟妹子。不過,三年過去了,她是不是已經被你調、教成了小妖孽?若是那樣的話,笑白估計會更鬱悶了吧,又多一個調侃他的人了。當然,繁華和月衣也一樣,反正他們都是被你欺負的可憐孩子。夢碎他,擺脫大師姐的稱號了嗎?我想恐怕沒有,阿觴才不會改口。道遠有沒有進化成妖僧?多年不見,謹言隻怕也更腹黑了吧?”
“呐,酒娘,你……有沒有見到子焉?”手指微顫,君夜寒強迫自己忽略這一時的失控,轉眼看向風雪深處。“夢見他幾次,卻始終像是隔了什麼,喊他也沒有回應。我知道你會鄙視我,說我沒出息,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他……。”
君夜寒身側六七步的地方,君祭酒看著他的側臉,輕輕的搖頭。兒子,我不會鄙視你的,因為我也很想你們。三年來,一有空閑我就會想起你們,想起和你們在一起的所有。
“不過,你跟他說,不用擔心我。哪怕隻有一個人,我也會好好的活下去,連他的份一起。妖孽養大的人,不會輕言放棄。這樣,等將來下去見他時,才能跟他說我替他看了一切。當然,不許趁我不在就欺負子焉,別仗著野山縱容你就無法無天的,總有一天我會替他找你討回來。”
可惜,我根本沒機會欺負葉少,或者欺負繁華卿、月衣卿和莫笑白。一絲苦笑浮現在唇邊,君祭酒很想說,她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見不到死去的人,也無法與活著的人相見,就像是徹底遺忘在了這世間。
“對了,祈進和穀之嵐恢複記憶了。經曆過了生死和遺忘,這兩個苦情主角終於解開心結在一起了。藏劍的葉蒙戰死了,率領藏劍弟子阻截狼牙的時候,又當了一回血麒麟。高絳婷解脫了,在據守長安皇城等待唐軍的時候為葉芷青擋下了致命一擊。小七到底還是為了李承恩死了,所以說李局的桃花開得真旺盛。昔日江湖三魔,現在一個都不剩了。少林寺玄字輩的高僧,為了阻擋從洛陽逃竄去少林寺的狼牙,都死光了。唐門的那個斷腿堡主唐傲天,死在了睢陽,不過我完全想不通他怎麼會跑去那兒。”
“萬花穀的阿麻呂,為了救人活生生累死了。當然,戰亂數年,死掉的萬花穀離經弟子不知道有多少,被他們救活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天一教投靠了安祿山,你知道的,安祿山掛了之後他們就想回苗疆,還想趁曲雲和唐書雁都不在奪回聖壇。鬧得挺厲害,五毒的玉蟾使鳳瑤死了,長老艾黎也死了。不過塔納一族和五毒教聯手了,天一教剩下的那幾個首腦到底沒幹過人家,算是徹底玩兒完了。明教的何方易死在了範陽,沈醬俠跟令狐傷同歸於盡了。丐幫的範陽分舵,自舵主以下全數戰死,加上當初沒活下幾個人的長安分舵,以及其他分舵的戰損,丐幫算是大傷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