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1 / 2)

雨的模樣讓胤禟的心軟下不少.一把拉住胤禟轉身甩出的右手,武心寧問道“九爺要去哪裏?”

“去找皇阿瑪問清楚!四哥是兒子,我也是兒子,為什麼要這樣!”

“九爺萬萬不可!”武心寧覺得這又是一次發揮自己口才和智慧的機會,她拉過胤禟麵對著自己,說道“九爺,皇上已經下了聖旨要把奴婢指給四阿哥,這會就算您去問了,又能如何?”

“就算九爺問出了答案,知道了理由,君無戲言,又豈能夠朝令夕改?”武心寧搖搖頭,看著胤禟那雙紅腫的桃花眼,還有眉宇間散發的英氣,說道“九爺,您若真的有心,就祝福奴婢和四阿哥.不要讓奴婢一個小小宮女,平白地失了皇上對您的寵愛.”

胤禟的眼淚再一次落下,他凝視麵前的女人片刻,說道“心寧,我可以不要這些.”

最怕的就是這樣!

“九阿哥,您想要生離,還是死別?”

“什麼意思?”

“九阿哥,奴婢隻是一個小小的奉茶,不值得您這樣.無論您為了奴婢,選擇質問皇上,反目兄弟,或者拋棄一切,都隻能夠讓皇家容不下奴婢,奴婢最後的結果也隻有死路一條.”武心寧更加嚴肅,加重了語氣說道“九爺若想讓奴婢死,就盡管隨著性子來吧.”

這正好觸動了胤禟的內心.在生離和死別之間,他寧願選擇前者.武心寧猜測胤禟心有所觸動,抓住時機勸說道“九爺,就算奴婢無緣做您的人,今後我們還是朋友.”我會盡最大努力,在胤禛登基之後保護你的.

“朋友.”

畫像風波

“朋友.”

胤禟重複著武心寧的話,仍然抑製不住地哀傷.黯淡的眼神讓武心寧想起了康熙四十二年在毓慶宮與胤礽最後一次對話,那天他也是一樣用這種眼神望著自己.

迅速轉移目光.那些生命所不能夠承受之痛,她再也不想經曆一次了.透徹心扉的愛戀和分離,經曆過暴風雨的洗禮,沒有牢固地堅守在最後的陣地.而是選擇在黎明到來之前,毫無保留地土崩瓦解,一直到天荒地老,他們的心裏都隻剩下當初繁華一場過後的殘骸.

他的眼神與他無異.對,我忘記了他們是親兄弟.愛新覺羅家的某些種子又在生根發芽了,武心寧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隻有她自己首先強大了,才能夠保護他們,保護胤礽,保護胤禟.而能夠幫自己實現這一切的,就隻有胤禛.

這樣的想法似乎很邪惡,好像我是在利用未來的雍正皇帝,不知道被他若了解我真實的想法之後會有什麼結果.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而這些秘密有很多都會被帶進墳墓.她就選擇讓這些爛在肚子裏,永遠不要告訴胤禛,因為那本身也是一種傷害.

胤禟走了,武心寧還是感到了莫名的心痛與沉悶.

康熙的封號已經下達了,但是沒有立即定下武心寧嫁入貝勒府的日子.隔了兩日胤禛私下找到武心寧,言語之中透露出想要去皇上麵前催促一番,都被武心寧壓了下去.她猜測,康熙沒有立刻確定日子,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如果再等一段時間,沒準會騰過今年的木蘭秋彌,那時候一廢太子,自己跟在皇帝身邊,也好為胤礽說上幾句話.

胤禛把覬覦皇位的內心隱藏的很深,除了武心寧和胤祥,幾乎沒有人能夠察覺.當然這些人包括康熙和胤禛的生母德妃娘娘.可並不是所有阿哥都能夠做到像胤禛一樣把什麼都藏在心底,大多數時候皇位的誘惑還是十分誘人的.這種誘惑,恰巧可以抹殺兄弟之情.

正月十一,康熙允許胤禛派人接武心寧出宮去貝勒府小坐.這算是什麼提前熟悉熟悉門路嗎武心寧一邊坐在馬車裏自嘲,一邊不經心地望向轎子外麵緩緩經過的百姓.今天不知是什麼日子,街上的人照正月初五那天多了不少.也許快過完年了吧,大家都出來串親戚或者逛逛集市.

久違的自由氣息撲麵而來,那是一種難得的舒暢.武心寧一時興起,忙叫車夫停了馬車,自己下來打算步行去貝勒府.

“姑娘可要作畫?”

恰是正月天,三十晚上那一場雪依舊沒有徹底融化.嗬氣成冰的時節,這位街頭畫師竟然隻穿了一件對襟棉坎肩.武心寧本無心作畫,但見那人衣裳單薄,畫具粗糙,想必也是憑手藝混溫飽.不由得善心再起,假裝興致很高地坐在藤椅上由他做畫像.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認真做事的時候總是最有魅力的.武心寧嘴角牽起一絲笑容,不易察覺地打量著畫師修長淨白的手指,炯炯有神的丹鳳眼.與單薄衣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眼中如火的神色,那是飛揚的才華,在樸素的外表下無可保留地外溢.

“姑娘乃富貴之命.”那畫師似乎注意到了武心寧的凝視,不禁出言打破片刻的寂靜.

倒是個有眼色的人,能看出我身在皇宮.不過這年頭,懂的識人之術的也不再少數,所以沒什麼可稀奇的.“公子過獎了,不過普通人家而已.”懂得不暴露身份,無論什麼時代,都是王道.這些年跟在皇帝和阿哥們身邊,出了閱人心思之外,還學會了那終極無間的太極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