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著武心寧的手腕,作勢要拉她去看弘旺,一邊走一邊說道“就是奔著弘旺來的,費半天勁做了個小車送過來,連自己侄子麵都見不到?”“九爺,你別拉著我,四爺站在那邊呢,哎呀,他看見了!”
用力拽出自己的手,武心寧瞪了胤禟一眼,胤禟不自然地回頭四下張望,哪裏有四哥的影子?“四哥對你好嗎?”不自覺地就問出了這句話,武心寧揉著手腕,道“自家爺,能不好麼?”
“好到讓你這麼怕他?”武心寧聽出胤禟的語氣明顯帶著嘲諷與不信任,仔細想想胤禛的確待自己不錯,不禁為自己的丈夫辯解道“他每天公務纏身,忙的四腳朝天還能抽出時間照看府中內眷已經不錯了,哪像九爺您啊,簡直是天下第一閑人,我現在替四爺覺得不公平了.”
“你!”胤禟抿著嘴唇,自己好心好意問問,生怕四哥讓她受了委屈,沒想到她非但不領情,還說自己是閑人.我是閑人嗎?我哪裏閑了?!胤禟顯然對武心寧的態度非常不滿意,但又不忍心朝她發脾氣,隻得歎口氣道“早說這不能做惡事,現世報就是快,爺以前捉弄你次數太多,現在輪到你折磨爺了.”
折磨?武心寧神色複雜地看了胤禟一眼,他哪有受折磨的樣子?!
“不過爺習慣了,爺生來就是被你折磨的.”
胤禟仿佛占了上風般,心滿意足地走進嬰兒房逗弄自己的侄子.武心寧感覺自己被他擠兌了,滿心怨念了尾隨他走了進去.
弘旺睜開炯炯有神地大眼睛,看著陌生的九叔,“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弘旺笑,給九叔笑一個…誰讓你哭的!你哭什麼?…”胤禟剛一接手,就把孩子弄的哇哇大哭.
“我來吧.”武心寧伸手,從胤禟懷裏接過了孩子,在場的其他女眷和聞哭聲趕來的胤禩都見證了接下來的一幕,就是剛一碰到武心寧的手,弘旺就止住了哭聲.
他的眼睛好漂亮,跟胤禟的桃花眼有一拚.他長的真像胤禩,英挺的鼻子,下巴的輪廓,一模一樣的.看看這孩子的腦門,與康熙如出一轍,到底是親生血脈啊!第一次抱他的時候,他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呢,小小的一團肉球,現在長了能耐,胳膊腿都不老實了.
您納妾吧
原來月嬌過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加不好.
過年的時候在禦花園撞見她和瓜爾佳氏拌嘴,二人橫眉冷對劍拔弩張,沒想到現實情況比那更加慘烈.
月嬌說嫁給太子實際上並非自己所願,隻因陳家伯伯在蘇州的絲綢生意虧本,欠下巨額的債務.南巡時候出現了戴蓮那檔子事情,胤祥跑到山陽縣接武氏父子與女兒團聚之時,陳父便讓月嬌跟著,希望當時在康熙身邊當差的武心寧能夠想出辦法來幫幫他們.
沒想到胤礽無意中得到了消息,不但出錢幫陳父還了債,還說要納月嬌為妾.陳家上下聽了消息之後喜不自勝,隻有月嬌心裏清楚,太子娶自己並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她曾經是武心寧最好的朋友.
但是那又能怎樣?如今欠債都被太子還清了,自己隻有這樣一條路,就是嫁給他用來抵債.沒有想到嫁進毓慶宮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宮中的生活遠不如月嬌想象中的美好.錦衣玉食倒是真的,但你要時時刻刻去爭寵,去討那個男人的喜歡,一個不留神還會遭到其他人的陷害.嫉妒,陰謀還有種種的一切讓月嬌明白,這深宮之中,隻有得到太子的寵愛,才能夠好好的生存.
爭寵的過程使異常慘烈的,她最大的對手是太子妃瓜爾佳氏,瓜爾佳氏仗著自己嫡妻的身份對月嬌百般刁難.再加上武心寧的緣故,讓她的恨意更深了一層.胤礽多少是有些想著月嬌的,毓慶宮的人都知道,唯一的原因還是武心寧.據月嬌說,毓慶宮自己住過的書房耳室,這麼多年胤礽從不許任何人進去,一直保持著她走的狀態.
每當聽到月嬌說起“胤礽”這二字,還有他對自己的感情和思念時,武心寧就控製不住地淚流.
胤礽,你這個傻瓜.既然這樣思念,當初又為何要那樣堅決?可是如果胤礽不趕我走,我還能在毓慶宮呆下去嗎?武心寧苦笑著搖頭,人生就是充滿了太多的可能與不可能,你永遠都不能夠預知未來,你也永遠都不能夠改變過去.
既然這樣,我們就遙望彼此吧,我會用我餘下的生命去思念你所有的好.我會好好對待你的四弟胤禛,待他登基之後,保你一命,也算是還我欠下的債.
快入夜的時候,胤禛終於帶著武心寧回到了城郊的園子.
武心寧晚上沒吃多少東西,進了內室洗洗手,便拿起桌上的點心往最裏麵送,一時也忘記了要伺候胤禛的事情.
“遇見太子的侍妾了?”胤禛漫不經心地問,據高無庸說,寧格格回到宴席的時候,眼睛還紅紅的,像是哭過了的樣子.
“恩.”武心寧喝口茶咽下了點心,拿起帕子擦擦手和嘴.
“她跟你提起太子?”
胤禛的語氣略顯不自然,武心寧內心一緊,轉而笑道“爺,月嬌和奴婢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自打她入了宮,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說話,自然是有些感慨的.”這種情況下,就是哭了也正常,你不會挑出我什麼毛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