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紀被稱為自閉症,但是她沒有辦法,她的心裏有太多的事情和太多的陰影,總是揮之不去。
“怎麼又是一個人?”胤禛推門進來,就看見那抹身影站在床邊,隨口責備道“不是讓你多和她們接觸接觸?”
武心寧看見胤禛,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但卻稍縱即逝,很快就被排山倒海而來的憂鬱擠得沒了蹤影。“爺吉祥。”武心寧拿過茶壺給他倒茶,才想起胤禛昨晚看折子看累了,就直接在書房歇了,沒過來。
“怎麼了?”胤禛關切地看著她的眼睛,他已經感覺到了她內心的陰霾,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來自於她嗎?
“四爺,我心裏很悶。”武心寧坐在桌子邊,低聲說道“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這裏。”武心寧右手捂著自己的心口,說道“我喘不過氣…”
胤禛從來沒有見過武心寧這般模樣,驚慌失措地撫著她的後背,說道“爺給你叫太醫來看看…”
“我沒有病,”武心寧好像歇斯底裏了一樣,卻用著依然溫柔的語氣說道“我就是難受。”
“你是累了,去躺一會兒,聽話。”胤禛扶著武心寧躺下,說道“以後不許自己站在窗邊,要是心煩了就叫人陪著。”
武心寧點點頭,合眼假寐。
胤禛關門走到院子裏,正巧蓮兒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
“貝勒爺吉祥。”
“恩。”胤禛點點頭,仿佛想起什麼似的問“寧主子每天在家都做些什麼?”
蓮兒先是一愣,緊接著說道“回貝勒爺,寧主子每天在家看看書寫寫字,其他的時候就站在窗邊看風景。”
“看風景?”胤禛揚起一條眉毛,眼前浮現了剛剛進屋時她站在窗邊的模樣。“寧主子每天說的話多嗎?”
“回貝勒爺,主子每天說不了幾句話的。”蓮兒想想,補充道“有時弘時小阿哥過來,能多聊幾句。”還有九爺,當然這個就不能告訴您了。
“爺知道了。”胤禛揮揮手,說道“過會再端來吧。”
“嗻。”蓮兒端著湯,又走了出去。
胤禛站在院子裏那株桃樹,一點也想不通為什麼武心寧會變成這樣,難道她的心裏真的沒有一點屬於自己的位置嗎?她的一顆心全部給了二哥,人卻在我的身邊,我要怎樣做,才能夠讓她脫離這種現狀呢?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胤禛才將武心寧喚醒。
“好些了?”
“恩。”
胤禛用手捋捋武心寧的發梢,說道“日後爺不在的時候,就讓鄂爾泰領你出去轉轉,不要自己呆著,聽見了嗎?”
“恩。”
“叫爺拿你如何是好?”胤禛歎口氣,看著武心寧有些無辜又有些愧疚的眼神,說道“算了,用膳吧,爺今兒在藏福閣歇了。”
武心寧睡醒一覺感覺神清氣爽,果然沒有下午那一陣煩悶了。特別是胤禛不知道抽什麼風,讓弘時到藏福閣來一道用了晚膳。弘時乖巧伶俐,一張小嘴左一聲“姨娘”又一聲“姨娘”,把武心寧逗得開開心心,一晚上合不攏嘴,臨休息的時候胤禛還說“以後有空多來陪陪寧姨娘。”這也算是天大的恩賜了。
日子總是不甘於平靜的,心情剛剛轉好的武心寧,卻在胤禛書房的桌子上無意間看到了一張畫像,一時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畫像上麵是一名男子,具體說是一位老人。熟悉的目光和神態,武心寧幾乎立刻就認出來他是周用城的爺爺,也就是在回京之前雙目含淚將坎兒托付給自己的老人。
“怎麼了?”胤禛關切的眼神看著武心寧,又看看桌上的畫像,問道“你認識他嗎?”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胤禛會這樣問自己呢?武心寧看見這張畫像出現在他的書桌上,以為他知道了自己在豐縣和周用城二人相識的情節,一直擔心會不會受到訓斥。現在聽見胤禛這樣問自己,她不禁有些納悶,也使得她對於周姓老人的身份更加懷疑。
“他是朱三太子朱慈煥,八弟的人在山東汶縣抓到的。”胤禛淡淡地說“現在已經關押在天牢裏了。”
五雷轟頂是什麼滋味,武心寧這一刻總算是感同身受。朱三太子,朱慈煥,原來那周姓老人就是朱三太子,他帶著唯一存活的孫兒隱姓埋名流落街頭,竟然是為了躲避朝廷連日來的追殺和搜捕!
而自己居然這樣“有眼光”,全天下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把朱三太子的孫子帶回到了胤禛的府上,還做了自己這藏福閣的守門侍衛!
但是看周用城的狀態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是前朝皇室後人。武心寧仔細回想著和周用城接觸的每一個細節,自己問他想不想做官,想不想進京,還有周姓老人臨行前的托付“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隻要與用城無關,你就要護他周全”。
天啊!武心寧閉上眼睛,這可如何是好?她已經給周用城更名坎兒,坎兒將來也是胤禛智囊團的成員之一,若此時暴露了身份,胤禛會不會毅然將他交出去殺之以絕後患?
不會,清朝皇帝對明朝皇室後人深惡痛絕,他們既然能夠大肆搜索朱慈煥其人,就必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明朝皇室有關聯的線索。一旦事情敗露,胤禛若要上奏康熙,隻怕整個貝勒府也逃脫不了幹係。到時候別說自己了,就連配合自己出逃的胤禟恐怕都要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