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桂花香嫋嫋氤氳。
“朕的兒子不會故意去害你的。”康熙是在說胤禛,也是在說胤禩。聰明如她,定不會相信是老八所為吧!
“奴婢明白。”武心寧點頭道“這些時日多虧八爺悉心照顧,否則奴婢也不會好的這麼快。”
“明白就好。”康熙笑道“得了空,就去看看太子吧,多勸勸他,收斂著點。”
武心寧後腦一陣發涼。“收斂著點”,難道他現在就開始覬覦皇位了嗎?算算時間,七月份就要發生偷窺事件了,現在剛剛六月末,難道這一天要提前到來?
“奴婢知道了。”
“那就下去吧。”
“奴婢告退。”
胤禛還沒有遠走,在大營和胤祥說話,見武心寧走出禦帳,便擺擺手示意她過去。“四嫂。”胤祥第一次管武心寧叫四嫂,武心寧愣住神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也不知道該答應什麼。
“四嫂?”胤祥好像看出她的尷尬,故意又叫了一次。
“恩,十三叔。”武心寧揪著手裏的帕子,感覺尷尬之極。
“四弟,十三弟,你們都在。”
帶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武心寧聽出是直郡王爺胤褆,趕忙揮著帕子跪下道“王爺吉祥。”
“寧側福晉身體不好,不必多禮。”
武心寧打心眼裏感謝胤褆,剛才的場麵不知道有多尷尬。胤祥突然的一句“四嫂”居然能讓自己如此不知所措,看樣子是得了胤禛授意,否則怎麼會叫的那麼自然那麼順口!
“爺,您和王爺十三爺聊著,奴婢先告退了。”
“恩。”胤禛回頭看看,鄂爾泰見狀有眼色地上前,引著武心寧回營帳。
她看起來還不錯。胤褆眯著眼睛打量她的背影,又不著痕跡地看看胤禛,心道看來還是藥的分量不夠猛,否則她就不會站在這裏。不過現在沒有必要要她的命,完全沒有必要…
回到營帳,胤褆命人將一封密信送回京城。
收到加急密令的查海神色凝重。王爺果然料事如神,連八貝勒最隱秘的想法都摸的如此通透。看來太子是必死無疑了,查海握緊拳頭,自古以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不是爹娘在王爺手中,自己還真要趁這時候趕緊逃離。
必須留個後路,否則別說救出爹娘,就連自己恐怕都難以全身而退。王爺的手段,再沒有人能夠比我更加清楚。查海冷靜地分析著,他知道胤褆連自己的兄弟都能夠下手誅殺,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呢?
王爺,若你對我不仁,我隻能不義。
深夜,微醺的張明德被一陣涼風吹的霎時清醒。
“是你?”
查海不滿地略微捂著鼻子,“恩。”
“八爺要去熱河了,你打算怎麼安排?”你讓我說有十六名高手,任派一名就能夠誅殺太子,現在八爺正管我要人,我從哪裏找?
“你告訴八爺,人身在京城。”
“京城?”張明德的酒醒了大半,“你是說,真的有人要刺殺太子?”
淩厲的目光刺向張明德,張明德感覺身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立刻噤聲不敢再提。
“你明日告訴八爺,夜裏子時,護城河邊,那人自然現身。”
沒等張明德回答,查海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怪人,你們都是怪人!”張明德恢複了微醺的狀態,兀自咕噥著“一個要殺自己哥哥,一個像鬼一樣,你們都是怪人…”
站在房頂的查海聽見了張明德的牢騷,不由得皺皺眉頭,幸好周圍沒有人,看來以後要提醒他不許喝酒,否則真的要壞事了。
第二日日上三竿,張明德從宿醉中醒來,什麼也記不得的他耳邊卻回想起“夜裏子時,護城河邊”這幾個字,沒有絲毫溫度和感情,是命令,也是任務。
收拾妥當,張明德趕緊朝八貝勒府走去。胤禩借口處理鹽案留守京城,為的就是等張明德為他找來的“高手”,周密布置準備帶到熱河。聽到張明德給自己帶來了確切的消息,胤禩又是欣喜又是擔憂。
欣喜是張明德果然沒有吹牛,今晚就要見到那“高手”,擔憂是這個人若真如張明德所說般武功高深到隻一動手便能取項上人頭,那麼會不會借機刺殺皇阿瑪,或者對自己不利?
此事一成,這些人全都不能留下活口!
深夜,胤禩如約行至護城河邊。他足夠聰明,知道若人手過多,那人定不會現身,所以隻帶了一名自己的貼身侍衛。
“閣下可是八貝勒爺?”
不帶溫度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胤禩條件反射的轉身,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草叢裏有響動,胤禩猛然回頭望向自己前方十米的地方,那裏站著一個身形瘦削的男子。
“貝勒爺吉祥。”查海低沉的聲音傳過來,沒有任何溫度和感情,在黑夜中透著冰冷和陰森。
隨行的侍衛打了個寒噤,沒有底氣地喝道“大膽,竟敢戲弄貝勒爺!”
刀一樣的目光刺過,胤禩伸手攔住侍衛,對那黑影說道“閣下尊姓大名?”他蒙著麵,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