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1 / 2)

不光是胤禛,所有在布爾哈蘇台行宮接駕的皇子、王公、大臣都被集結在了行宮的禦書房,等著康熙訓話。剛被圈禁的胤礽和胤祥也在人群之中。

康熙看著手中一封奏折,沉默好一陣,重重呼出一口氣說道“朕今日廢黜皇太子胤礽,內心十分痛惜。”

“皇太子胤礽,暴虐成性,貪得無厭,不但搜刮民脂民膏,還在朕眼皮底下公然截留蒙古貢品。十八阿哥胤衸病逝,胤礽毫無兄弟友愛之情,多日不曾探訪照看。朕依稀想起烏蘭布通之戰前夕,朕身體不適命胤礽與三阿哥胤祉共同前往,胤礽神色輕鬆,悠哉自得,絕無鍾愛君父之念。如今偷窺禦帳,使得朕終日惶恐不安。故而將其廢黜,朕不勝氣惱,心痛難耐…”

康熙連珠炮似的說出自己在心裏深思熟慮千遍萬遍的話語當提及“心痛難耐”的時候,他手撫自己胸口,堂下群臣見狀紛紛跪下哭道“皇上,保重龍體…”聽聞康熙如此話語,胤礽神情震驚不已,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皇阿瑪居然觀察這樣入微,而這些恰是自己一直認為“無所謂”的事情。

康熙不耐煩地揮揮手,道“皇太子胤礽自幼由朕親自調教,無論才學人品均是人中上等。今日為何變成如此模樣?”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康熙是在暗指索額圖,有昔日索額圖和太子的同黨不禁冒出冷汗,感到無形的壓力降臨在自己的身上。還有人偷偷看向胤礽,希望能夠從廢太子的臉上看出答案。

胤礽此刻如同雕塑一般,不說話也沒有表情。

“索額圖身為首輔大臣索尼之子,孝誠仁皇後的親叔父,是皇太子胤礽的祖叔公。從前索額圖助胤礽潛謀大事,朕悉知其情,將索額圖處死。今胤礽**為索額圖複仇,結成黨羽,威脅江山社稷,威脅朕之安危,朕實所不能容…故而廢黜!”

朝堂之下已經有人開始擦汗,還有的人雙腳發抖,隻聽康熙一拍龍案,道“將索額圖之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及廢太子胤礽左右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不得有誤!”

字字鏗鏘有力,叫索額圖昔日的同黨聞其聲便已不知所行。“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

哀呼聲響起若幹,在寧靜的朝堂甚是刺耳。可笑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這些人求情。所謂世態炎涼不過如此,康熙內心冷笑,重複道“立行正法,不得有誤!”這時胤礽站出來說道“罪臣敢問皇父,他們何罪之有?”

敢在朝堂之上公開與皇上叫板的人,也隻有這被寵了三十多年的廢太子。康熙一挑眉毛,道“他們昔日為索額圖所蠱惑,覬覦皇位,與廢太子結黨…”

“兒臣敢問皇父,祖叔公何時唆使兒臣爭奪皇位,與眾臣結黨?”胤礽不等康熙回答,兀自走到前麵,幾位年長皇子見情況不妙,趕忙上前阻攔,胤礽不服氣地嚷道“皇阿瑪就沒有錯嗎?兒臣為什麼變成今天這副模樣?是誰拍她去毓慶宮陷害了祖叔公?是誰……!”

“把這個逆子給朕拉下去!”康熙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胤礽喊道“拉下去……關起來!”

兩名禦前侍衛跑進朝堂將大哭大喊的胤礽連拖帶拽地弄了下去。

胤褆見狀趕忙說道“皇阿瑪,兒臣認為,廢太子胤礽目無聖上,公開與皇阿瑪所抗衡,實屬大逆不道,當處死罪!”

胤禛見胤褆如此說辭,康熙並未反駁,趕忙說道“皇阿瑪,兒臣認為,廢太子雖然言語失態,對皇父有所不恭,但畢竟是我大清皇室血統,罪責與否,還望皇父三思!”

“四弟,你沒有看到他頂撞皇阿瑪?難道你也與他結黨?”胤褆與胤禛針鋒相對,喝道“還是你也覬覦這皇位,想要與皇阿瑪抗衡?!”

胤禛深知其中利害,更知道康熙對於“皇位”這個話題有多麼敏[gǎn]。聽胤褆提及此處,趕忙跪下道“兒臣念二阿哥為一奶同胞的兄長,實在心有不忍,還望皇阿瑪明朝,兒臣絕無結黨和覬覦皇位之念!”

“哼!”

“夠了!”康熙一拍桌子道“難道要讓外麵的人說朕殺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片刻的寧靜。

處理完索額圖的同黨,康熙說道“今有十三皇子胤祥,平日為朕所寵愛。豈料在熱河行獵期間,疏忽職守,與廢太子結黨,令其有機可乘,終日徘徊於禦帳周圍…今太子廢黜,令胤祥幽於養蜂夾道,恪悔思過…”

胤禛嘴角有所牽動,有了方才那一幕,現在則不敢回頭看胤祥。隻聽胤祥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道“罪臣謝皇父恩典!”

兩名禦前侍衛走進,將胤祥帶了下去。

朝堂之下不禁又是一陣緊張,這樣的情況,不知皇上還要處理誰、殺誰。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生怕給盛怒的皇帝火上澆油,丟了腦袋。

康熙似乎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狀況,靜靜看著那些人跪著不敢說話,沉默半個時辰之後說道“行了,朕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鬆了一口氣,趕忙都轉身散去。

胤禛帶著一身疲憊回了萬花園,到門口的時候見蓮兒守著,便問道“醒了嗎?”

“回四爺,那陣兒醒了,聽說四爺走了,便又回去睡一會兒。”蓮兒看看裏麵,說道“奴婢這就去把主子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