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生命失而複得的武心寧安生地呆在貝勒府,不再踏出一步。胤禛也每日留在家中,除了看書寫字,再無其他事情可做。倒不是他們不願出門,隻是康熙下了命令,令胤禛留守貝勒府,除非日常有宣,否則不得擅自出離半步。
這就是一廢太子時胤禛被圈禁的真實原因了,武心寧斷然沒有想到會是因為自己。
她覺得很對不起的還有胤禩。
盡管這件事情胤禩是因為利用了自己而罪有應得,但是武心寧覺得他付出的代價實在過於慘重。胤禩在自己落難的時候舍命相救,自己卻為了回來與胤禛團聚,不顧他的處境,愣是將他帶回到這一片紛爭之中,才讓他承受了這種種的不幸。
飽受打擊的胤禩在貝勒府整日不肯出門,除了定期被皇帝老爹叫到跟前找理由罵一通,就是默默承受幾位平日交好的兄弟傳遞過來的無形壓力。康熙見胤禩不像其他兒子那樣頂嘴反抗,倒是有了“變本加厲”的趨勢,逐漸演變為一天一小罵,兩天一大罵。激動的時候,康熙甚至抄起手中的東西就朝胤禩扔過去,豈料胤禩仿佛心灰意冷般,不言不語,不閃不躲。
在一個陽光明媚卻依然寒冷的午後,康熙再一次緊急召喚了所有的兒子訓話。
矛頭還是指向胤禩。早晨上朝的時候,群臣聯名推薦胤禩為皇太子,都說他“賢德洪量”、“寬以待人”,還有人說朝中之人無不稱服。豈料這些恰恰都是康熙的軟肋之處,他見胤禩如此得民心,生怕他一個號召,群臣反抗,會撼動自己皇帝的位置。
康熙總結了胤禩罪名若幹條,從淩普之案到那天的劫天牢事件,每一條罪名都作為胤禩不能繼承大位的“鐵證”。更讓人震驚的是,他居然還知道胤禩糾結黨羽蓄意謀殺胤礽的事情。這件事本來是一個秘密,隻有胤禩、胤禟與胤禎知道,沒想到現在神不知鬼不覺地傳到了康熙的耳朵裏,令三個當事人神色大變。
康熙當眾說道“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誌,朕素所深知。其黨羽早有結合,謀害胤礽,今其事已敗露,素將胤禩鎖拿,交與議政處審理!”而後又說他“妄搏人心,心麵不合。早就妄奪大寶,實為可恨!”
每一句話都罵的鏗鏘有力,胤禩不為自己辯解半分,隻默默承受。他現在已經不願意去想刺殺太子一事究竟如何暴露,他隻盼望能夠早早結束這一切。胤禩的委曲求全並沒有得到康熙的諒解。相反,康熙認為他被自己“說中了要害”,無可辯解。
當康熙指著胤禩罵他“奸佞成性”的時候,胤禟毫無征兆地站在胤禩的前麵,公然頂撞了他。“兒臣敢問皇阿瑪,八哥哪裏有奸佞?”
“他結黨營私,覬覦皇太子之位,於群臣之間造作言語,還蓄意刺殺廢太子,難道不是奸佞?”康熙瞪著胤禟,他雖然不是很寵愛這個兒子,但對他也算是重視,平日裏經商等事並不多加阻攔,而是由著他的性子去發展。
“皇阿瑪,您不是說了,眾意屬誰您就選誰為太子,眼下群臣舉薦八哥,您又如此反對,這當如何解釋?”說話的是十四阿哥胤禎,他本是四貝勒胤禛同父同母的兄弟,豈料與胤禩一向親近些,更是八爺黨雷打不動的人員之一。
胤禎雖然比胤禛小了十歲,但也是康熙極其喜愛的一個皇子。此刻康熙見他如此質問自己,怒道“朕要如何做,何時由你來決定了?”
“皇阿瑪,兒臣就是不明白,二哥是兒子,八哥也是兒子,眾意屬八哥,您為何還要刻意阻攔?”胤禎幾乎是跳起來與康熙叫板“還是您根本就沒打算聽群臣的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