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好提前有個準備!”希望沒有耽誤到太多的時間,這也算是在第一時間通知胤禩,也許情況並沒有想象的那麼糟糕。
“四嫂所言極是!”胤禎從剛剛的發懵狀態立刻清醒,武心寧匆忙說道“奴婢這就要走了,要是被人看見奴婢在這裏與十四爺私通消息,恐怕還要惹禍上身。”
“四嫂快走,爺這就回去給八哥修書!”
武心寧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營帳,提筆書寫今日所發生之事,然後命人快馬加鞭秘密趕往京城,給胤禛報信。
康熙的速度絕對比武心寧還要快,幾乎是在發生的同時,他就命人召集所有皇子至行宮見駕。所以武心寧獨自煎熬沒多久,就等來了“雍親王到”的消息。
胤禛沒有到她的營帳,而是同其他人一樣在禦帳門口跪著。
天公不作美,這樣一個充滿驚悚和悲傷的日子,凜冽的寒風還是不住襲來。武心寧站在營帳門口,不敢公然瞭望,隻好悄悄剝開一條縫隙,在眾皇子當中尋找自己丈夫的身影。離得太遠,她隻能依稀分辨出最後一排跪著的有十四阿哥和胤誐,而作為年長皇子的胤禛,貌似在最前一排,被個子稍高些的五阿哥擋的嚴嚴實實,隻能看見一抹熟悉的藏藍色便服。
禦帳內的溫度一直都在冰點。康熙傷心不已,他本來帶著一絲欣喜和感動想要看看胤禩命人給自己送了什麼禮物,誰料卻是兩隻將死之鷹。海東青又名海東鶻、海青、白鷹、玉雕等等,滿語稱海東青為“鬆闊羅”。在滿族人的心中,它不僅是狩獵的工具,而且是他們忠實的朋友,更是滿族人精神的象征。康熙曾寫詩稱讚“羽蟲三百有六十,神俊最屬海東青”。
此刻這兩隻將死之鷹,毫無疑問被康熙視為來自胤禩的詛咒。大發雷霆還是小的,關鍵是到現在為止康熙一直憋著不發火,這儼然就是暴風雨前夕的寧靜。除了太監總管李德全不得不在裏麵等候傳喚,其他奴才誰都不敢往禦帳的方向去,生怕觸了黴頭自己遭殃。
在門口跪著的一眾阿哥中間,唯獨沒有已經推出奪嫡行列的大阿哥胤褆和幽禁於養蜂夾道的十三阿哥胤祥。胤禩倒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表情。他收到了胤禎的信後,本是為母妃的逝去而悲傷,卻不由得發出了一絲笑容。
他知道十四弟不是故意的,想要替自己討皇阿瑪的歡心。隻是他有些馬虎,在命人送去海東青之前都沒有掀開黑布再看一眼。那兩個從廢獵庫裏帶出來的東西,再好,還能好到哪裏去?!也許我的命運就是這樣了,胤禩不斷苦笑。倒是胤禎滿心愧疚,再加上胤禟一直為他憤憤不平,要老十四去皇阿瑪那裏自己認錯。
就是認了又能怎樣?柔奸成性、心機重重,這樣的形象在皇阿瑪的心裏已經形成了定論,就是再解釋,再證據確鑿,也沒有用了。何必還要讓老十四去冒這個風險呢?
胤禩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樣在門口跪著,不去認錯,也不為自己解釋。
眾阿哥跪了不知多久,康熙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禦帳,站在門口挨個打量自己的兒子。他的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悲傷,似乎幾天之間就迅速蒼老,連剛剛冒出的胡子茬都反著青白色的寒光。
“今有多羅貝勒胤禩,係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聽相麵人張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伊殺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無奈,將不可冊立之胤礽放出,數載之內,極其鬱悶。胤禩仍望遂其初念,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密行險奸,謂朕年已老邁,歲月無多,及至不諱,伊曾為人所保,誰敢爭執?遂自謂可保無虞矣。”
康熙語調低沉滄桑,吐字卻鏗鏘有力,將胤禩貶得一塌糊塗,說道“極其鬱悶”之處,右手手指微顫,指著胤禩的鼻子尖,大有恨鐵不成鋼和恨之入骨的意思。胤禩早就料到是這麼個結果,在眾兄弟和昔日競爭對手麵前,無奈強裝精神篤定,與康熙更是不敢頂撞半分,隻得默默承受了這罪名。
康熙老淚縱橫,將矛頭徹底對準胤禩,辱罵得不留半分餘地。對於複立太子的敗招,也將責任全部推到了胤禩的身上,罵他“實屬小人”。見胤禩不反抗也不解釋,康熙氣上加氣,說出了無比絕情的話來——“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恩絕矣。”
快到半夜的時候,眾阿哥終於挨完了罵,回到各自營帳休息。
武心寧吃不下飯,就那樣坐在桌子邊等著胤禛。胤禛帶著一身風雪走來,掀開簾子的時候隨之溜進的是一股子寒風,即使是在有炭火的內室,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四爺吉祥。”武心寧見他疲憊不堪,吩咐蓮兒備膳。胤禛沒顧得上暖暖手,就看著她皺眉頭問道“怎就這樣憔悴?他們怎麼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