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一年十月二十日的國宴,就這樣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結束了。

豎日早晨女皇第一次沒有上早朝,但卻下達了將鎮國將軍鍾謙德立即處死的旨意。不是當街問斬,這次女皇意外的特賜了一壺毒酒。

這樣的結果,在意料中卻似乎又出乎意料。

不管有多少的大臣感覺可惜,不管有多少的朝中武將大周子民覺得此事另有內情。但從他身上搜出兵器不假,在他脖間發現劃痕也不假。眾人即便有還想求情的,但經過昨夜卻也不敢了。

賜禦酒的事情,女皇下令讓禮部尚書劉瑜親自過去。

心中五味雜陳,但到了最後,劉瑜卻還是不得不接下聖旨。

聖旨上寫著,讓他今日完成旨意便可。所以劉瑜刻意的等到晚上,等夜深人靜四周安安靜靜的才帶人去了天牢。

大周的天牢這還是劉瑜第一次走了進去,沒有想象的那般恐怖。但那陰森森冰冷冷的感覺,卻總是讓人感覺心中不適不自在。

“大人,欽犯便在裏麵。對方畢竟是大將軍,即便用了鐵索但也不能輕瞧了。為了捉他可是傷了不少的侍衛,大人你看需不需要小的再多叫幾個手下來幫忙?”

獄官好心建議著,搖頭望著那最裏麵的牢房。劉瑜輕聲慢慢道:“不用,我與他是好友。他不會傷我的,而且他也不會掙紮的。”

“是嗎?那---”天牢囚犯,每個人都避之不及。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有人上趕著跟犯人扯上關係,見他一意孤行。對方也沒有說什麼,便立馬解下了身上的鑰匙交給了他。

“將東西給我,你們下去吧!”對著女皇派人的宮人輕輕的囑咐一聲,劉瑜便親自接過了對方手中的籃子。

這籃子一共有三層,最上麵的是女皇賜的酒。而第二三層則是劉瑜親自命人準備的膳食。

當劉瑜拿著鑰匙打開監牢的鐵門時,當看到進來的竟然是他時,靠牆坐著的鍾謙德也是一愣。

“謙德!”苦笑一下,劉瑜關好鐵門提著籃子獨自走了進去。

“我,我沒想到來的竟然會是你。”望著上前徑自跪坐在他麵前的好友,鍾謙德意外道。

遭逢大難,此時的鍾謙德有點狼狽,但見到劉瑜他還是露出了他往日的溫和笑容。

“來,上次我去你府上時人太多了,我們都沒有好好的把酒言歡過,今日算是補上如何?”

劉瑜拿出籃子中最上麵的酒壺放在一邊,然後取出底下的小菜和兩壇子未開封的美酒,放在了兩人中間笑道。

鍾謙德沒動,劉瑜隻好自己先拿起一壇美酒。

低頭看著被他拿在手中係著紅色綢布的酒壇,鍾謙德立馬俯身伸手按住了他的手。在劉瑜抬頭時,鍾謙德慢慢的接過酒壇,一邊開封一邊小聲道:“是我對不起你,劉兄我們今日把酒言歡。然後過了今日你便忘記我,好好娶幾房妻妾,好好的過日子可好?”

被他搶了酒,劉瑜隻好拿過另外一壇。聽到他的話,劉瑜那撕著紅綢的手一頓,半響才抬頭輕輕笑道:“我以為你已經忘了!以為那當真隻是你我酒後的戲言呢!”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不想傷害的人。當日喝醉酒後,我說若我到了三十歲還不能得償所願。便與你一起辭官,一起走遍大周的山山水水,其實當真不是戲言。我隻是---隻是---”說不下去下麵的話,想著建元四年乞巧節他在被越清風毫無情麵的拒絕後,他坐在石橋上對劉瑜說的那些酒話,鍾謙德便後悔不已。

若是他當初沒有給他希望,那他便不會一直抱著希望吧。

“你說的都是真話,這我聽的出來。隻是說這些時,你我其實都明白,憑你的心計手段你不可能當真在三十歲前毫無建樹。”猛地抬起手中的酒壇,劉瑜大口喝了一口。然後在被嗆得的不輕時,望著灑在自己身上的酒水低低道:“而且謙德你可知我在西衛,奉命除掉前兵部尚書時,他是對我說了什麼?”

“呂吳勇?”念著這個名字,鍾謙德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他說是在聽了你的有口無心後,他才起了心思將武帝去世的消息傳給西衛的。西衛當時也很亂,所以根本就不可能真正的進攻我大周。他說他隻是想乘機斂財,沒想害我大周。可謙德他是為那銀白之物,可你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