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沒把我當過男人,因為我這樣一個書呆子沒有女人緣也是非常正常的,而我也沒奢望過她會垂青於我。
怎麼說呢,就好像一件日用品一樣,缺了它你會很難受,但是你絕不會為它多花一分錢。
對薄緒來說,大多數男人就是她的一件日用品。而我可能屬於日用品中最經常用卻最低賤的那種。
讓我驚訝的是,幾乎所有和她相處的,看見他後依然和和氣氣,我甚至懷疑她是否有著某種魔力,可以讓周圍的人喜歡她。
事實上我也很喜歡她,但是我是個非常傳統保守的男人,我甚至期望薄緒像挑逗其他男人一樣來對付我,但是她從來不,在我麵前她總是像一個鄰家小女生。
於是我慌亂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我習慣了,就當做分到這裏的是一對姐妹,他們長得一摸一樣,在其他人麵前是一個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女人,而在我麵前則是一個涉世不深固執己見還沒長大的小女生。
但是薄緒消失了,沒有任何預兆和提示,所有人小聲議論了一段日子以後就平靜了下來,起碼,從外麵看上去是的。
最後,聽說公安局在河邊找到了薄緒最後一天和我談話時候穿著的黑色薄紗裙,和一雙皮涼鞋,他們判定薄緒跳河自殺了,雖然找不到屍體。
薄緒死了麼?
無所謂,對於我來說,消失了和死亡沒有區別。
任何感官活動與世界交流的結果都是兩個投影的交集,就好比一張紅色的紙,有可能它的確是紅色的,但也有可能你的眼球和視覺神經被人為動作了,弄的隻能接受紅色光,最恰當的比喻是,你將兩隻手一隻放入熱水裏一隻放入冷水裏,一段時間後覺得適應了再拿出來,同時放倒一杯溫水裏,從你兩隻手傳來的感覺當然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說,薄緒無論死亡還是消失,對我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因為隻有一個結果,我無法再看到她了。
不知道多久以後,當我無意間去一個朋友的演播室做客,忽然想起了那盤她給我的錄像帶。
現在算是她允許可以看的時候了麼?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過了這麼久,或許應該可以了吧。
於是我拿起錄像帶,說服朋友讓我去了他的演播室播放,因為我實在找不到一台放像機。
裏麵的確是薄緒,隻不過看上去卻非常憔悴。
“不知道你是否已經看了,其實等你想起我來,就是我說的可以打開的時候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和你的談話麼?我問過你,是否願意為了愛人去殺人。”
我想起了她的那番問話。
“現在,請為我殺一個人,好麼?”薄緒的眼睛斜著向上望去。
我明白,她是認真的。
可是,她要我去殺誰呢?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愛上她了,哪怕過了這麼久,可是隻要見到她,甚至隻是錄像帶裏的她,我的心裏就會一緊。
這時候我才理解,原來那時候她問我是否會為了愛去殺人,我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我知道我隻會愛薄緒,隻會為薄緒殺人。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想讓你去殺誰吧。”薄緒微微笑著,蒼白的嘴唇輕輕顫動著。
是李副總編麼?我一直認為其實薄緒誰也不愛,她隻是用這些周圍的男人來偽裝,偽裝自己和李副總編的地下情,也難怪,李副總編是社裏曆史上最年輕的副總,總編輯年事已高,而且還是李副總編在大學時代的恩師,這個位置讓他來坐是再順理成章不過的事情,而且這家夥長得白淨秀氣,雖然四十掛零,卻仍然像三十來歲的年輕人一樣,我以為搞文字工作的都和我或者其他同事一樣弱不禁風,臉白如紙,手難縛雞,可是李副總編經常鍛煉,還拿過城市運動會中的田徑冠軍,如果說薄緒可以有讓所有接觸過她的男人神魂顛倒的話,那麼李副總編就是一個男版的薄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