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惺忪的睡眼,照例打開電視聽聽新聞。
艾米隨意用涼水漱了漱口,新聞裏候選人喋喋不休地談論著如何限製公民違法行為和如何解決日益增長的犯罪率問題,最近監獄人口暴漲,很多人以坐牢為榮,甚至視為職業,因為出了牢房他們很可能要醉臥街頭,在垃圾桶翻找過期的食物,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廢棄汽油桶的火半夜熄滅了,他們就會在西海岸的冷風中凍死在紐約街頭。
這是時代,無論發展多快,也有人無法適應而被拋棄。
“紐約市犯罪率又創新高,市政府在公眾壓力下,已經通過了新的財政預算,打算實施新方案,打擊犯罪,改革舊街區,相信不久就會初見成效。”新聞了播音員朗聲念著,艾米哼了一聲,這種套話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最近稍微注意點就是了。
艾米也離進監獄不遠了。他從那所五流大學畢業後,四處碰壁,找不到工作,父母留給他的那一點點可憐的微不足道的財產很快便在啤酒和大麻葉上揮霍一空,現在他身無分文。他必須走出去,趁自己尚未餓暈,還有一點力氣,搶個女人或者孩子,弄上幾美元,或者偷一輛廉價二手車,來填飽肚子。車子他有固定的買主,就是街對過兒的那個黑鬼拉索爾,這家夥專門負責銷贓,據說賺了不少,對了,為什麼這幾天都沒看到他呢?艾米想到這兒,便逛到拉索爾的店裏去,看看能不能討到一杯牛奶喝,他嗓子都快冒煙了。
很可惜,店裏一個人也沒有,這幾天也沒人看見過拉索爾。上個星期這家夥曾經得意洋洋的說以後不再幹銷贓的事了,說要離開這裏去過清閑的日子,從此衣食無憂,大家都把他的話當做吸了大麻後的胡話,可是艾米卻覺得拉索爾神情很認真,不像是撒謊。
“該死,還是打不通。”艾米憤憤地放下公用電話,拉索爾還是沒有接他的電話,如果拉索爾不在,就沒辦法將車子迅速賣掉,看來這幾天得去偷點東西回來。
這個街區遠離城市中心的喧鬧,有的隻是灰色的天空,互相警惕的眼神,到處是暴力和偷竊,其他區的人沒有特別的事情絕對不會到這裏來。艾米在街口閑逛,希望遇到一個獵物,但是很失望,要麼是比他還窮的窮鬼,要麼是一些熟悉的麵孔。
忽然,他的肩膀被輕輕地拍了一下,艾米嚇得一激靈,回頭一看,居然是一個西裝筆挺的家夥,他帶著墨鏡,打扮得體。
艾米心想這家夥打扮成這樣出現在這種地方,真是不知死活。
“你是艾米麼?”這家夥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一把鏽跡斑斑的刀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來回摩攃似的。
“嗯,是我,找我幹什麼?”
“是這樣的,拉索爾告訴我,你是他最好的朋友。”這家夥一本正經地說。
“哈哈,在這個街區你居然談朋友這個詞,太有意思了。對了,既然你認識拉索爾,趕快叫他滾出來,我快餓死了。''
"是這樣的,實際上我是政府官員,專門負責這個街區的犯罪問題,像你和拉索爾這一類人,雖然談不上罪大惡極,但是常年偷竊搶劫讓這一帶居民很頭痛。把你們關到監獄裏去吧,很快也會放出來,而政府對監獄投入的成本過高,換來的成果卻甚微,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談一筆交易。”這家夥微笑的看著艾米。
艾米有點摸不著頭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這樣的,我想製訂一項計劃,打算為你們建一所 街區,在那裏你們的需求可以盡可能地得到滿足,但前提是不能踏出街區半步,不能再危害居民的日常生活,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簽署協議,這樣你也可維持生計,我相信沒有人願意天天偷東西,搶劫行人或者妓女。”這家夥從口袋裏掏出厚厚一遝紙,艾米掃了一眼,的確是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