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風負手站在外門看著她,許久,才出聲問了一句:你沒事吧?”聲音雖是一如既往的冷,可是眸底關心的神色,卻是那麼真誠、
那麼熾熱,還有……那麼的逼真。
“啊,侯爺,你怎麼來了?”葉小米撇過頭去,假裝沒有看見他的神情,嘻嘻哈哈的問道。
“這麼說,那就是沒事了。”冷雲風嘴角微微一彎,遠遠的朝她招了下手:“過來吧,我送你回去。”
他沒有開口問“你為什麼會被人帶到這裏來”。
她也沒有好奇“你又是怎麼跑來這裏找到我的”。
兩個人彼此默默無言,似乎覺得這些問題,問了,倒還不如藏在心裏各自想著自己滿意的〖答〗案。
走出門去,那匹叫“1小三”的馬正高傲的守在大樹底下吃草,見她出來,居然難得的跑到葉小米身邊輕輕蹭了幾蹭,顯得格外親昵的樣子。
冷雲風淺淺彎了一下嘴角,伸手扶著她翻身上馬,長鞭一揮,那馬,便直直朝著皇宮的方向馳騁而去。
兩人才剛離開,那間小屋,突然又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掠了進去,其中一個是鬼婆婆,另一個,隻隱約留下一個英俊挺拔的剪影。
當天夜裏,葉小米躺在船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她回想起進京後的這些時日,似乎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就這樣一件連著一件接踵而來,先是進入王府打點小王爺的起居膳食,跟著又被宣入宮中負責太皇太後壽誕宴席,隨後又是認親又是失蹤,許許多多本不應該跟她發生交集的事,全都出人意表的出現了。
就好像有一條線,故意在暗中牽引著她向前走,等到自己回過神時,好像已經離很遠很遠了。
遠到她連自己是哪一步走錯,都記不得了。
葉小米深歎一口氣,翻身之際,突然後背被硬物咯了一下,她心頭一個激靈,知道是那塊葫蘆石玉,也就是自己的神秘空間。
一她明明記得自己從沒有將它拿出來示眾,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
慕容白認得葫蘆石玉,是因為在葉家莊的時候,曾被那隻色鳥弄出烏龍笑劇,可是鬼婆婆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小葫蘆啊小葫蘆,你難道還深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嗎?
葉小米嘟噥一句,隨手便將那塊葫蘆石玉丟在床頭。
始終無法入眠,她幹脆翻身下床,將床頭燈重新點亮,然後伸手撐著下巴傻坐在窗台前。
窗外,月光如練,碧空如洗,有幾片烏雲輕輕遊蕩在明月邊,如此良辰美景,瞬間就讓葉小米詩情澎湃起來。
無奈她搜腸刮肚,始終還是想不出有什麼好詩好詞拿出來以表內心感慨,可是詩性已發,想要收就收不回來的,最後,葉小米幹脆站在窗下嚶嚶嗡嗡的唱起一首歌來——
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閑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
伸手摸姐麵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好吧,她必須承認這個時候別的流行歌曲想唱卻都記不得,唯一朗朗上口的,也就隻剩下這首“十八摸”了。
不由而然的,她記得以前上大學的時候,那是跟宿舍那班死黨好的不學轉學壞的,表麵上倒都是好好學生,廝混熟了,成天就跟個女流氓似的,張口“老娘”閉口“你妹”連宿舍主題歌最後都定了這首“十八摸”。
可如今呢?唉,悔不如當初,早知道就不應該爭著搶著跑去報名參加什麼“穿越時空之旅”看看現在,稀裏糊塗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狗不長毛的撲街古代。
想象不免感慨萬千,漸漸的,睡意再度襲來,她眨巴眨巴幾下眼睛,最終抵不住困意,趴在窗欞邊上便沉沉睡去了。
再度睜開眼時,葉小米是被屋外的寒風吵醒的。
角樓的門大開著,寒風一陣緊著一陣呼呼刮來,拚了老命似的往屋裏灌,一不小心湧進她的褲管裏頭,吹得她直哆嗦。
一奇怪,她明明記得睡覺前有關門的,怎麼這時候又打開了,
難道今晚外頭風真的那麼大?
葉小米打了一個哈欠,咕噥著伸個懶腰,正準備起鼻,突然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滑了下來。
她手快順勢一抓,是一件淺綠色外衫,她自己的。
有人來過?
她快步走到門邊,朝外張望一眼,院子裏森森林木映著月光灑落一地碎影,鬼影都沒半隻,別說是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