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麵色很沉重，很凝重，眼神看似無悲無喜，卻有著一點難以掩飾的寒芒。
許久之後，他輕輕地開口道：“是不是過了？”
過了？
王羽早就知道劍心會有這樣的念頭，所以沒有猶豫，問道：“你覺得我的做法太過於冷酷無情？”
冷冷地望著王羽，劍心點頭。
點頭就是他的回答，足夠了。
同樣淡淡地望著劍心，王羽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劍心所修的是劍道，知道劍心的劍可以冷酷絕情，但劍心的心卻做不到跟劍一樣的冷酷和無情。
所以在十九年前，劍心僅僅是“一劍萬點紅”而已，僅僅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已，卻沒有把握住最好的機會，直接鏟除帝國未來的最大隱患——秦烈。
當時的劍心“婦人之仁”了！
他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新帝秦翎迦會不斷地崛起，同時秦烈的野心也會被時間的流逝給逐漸地磨滅。
到時候天下太平！
劍心就是這樣想的，不想殺人，更不想殺太多的人從而影響到帝國的整體實力。
就如同剛才，他依舊不想殺人！
哪怕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從王羽看似不經意的指點下，明悟了更深層次的劍道奧義，從而拔升了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實力，足以幫助他比如何時候都能夠更輕易地殺死碧落！
但他真的沒有對碧落生出絲毫的殺機，他所求，隻是耗盡碧落的靈力，將其生擒。
可惜……
王羽不想看著碧落繼續活下去。
他給過碧落尊者機會，第一次他勸碧落不要落在王宅裏，不要落下來。結果碧落終究落了下來。
第二次，是王羽要帶著小蝶離開王宅的時候。
當時的他猜測到了隻要自己一走，劍心即便擊敗了碧落也不會殺死碧落。考慮到必須尊重劍心的一些念頭，王羽依舊選擇了退讓。
結果碧落選擇的卻是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因此王羽留了下來。
他說了：隻要自己不走，碧落就必死無疑。
他還說：今天在這裏，確實還需要再死一個人！
然後碧落現在真的死了！
這一切冷酷嗎？無情嗎？
想了想，王羽露出了誠摯的笑容，望著劍心沉沉地開了口。
“如果因為梁雄和梁壯安排的刺殺，我死在了他們的手裏，對我而言算不算冷酷無情？”
“如果因為王乾和王友貴的算計，我死在了羅良的手裏，或者是死在了堪比四品魔閃域的試練之地裏，對我而言算不算冷酷無情？”
“如果那一夜的伏擊，我死在了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手裏，對我而言算不算冷酷無情？”
“還有，如果我死在了劍閣第五層，死在了黃田的手裏，又算什麼？”
“我王羽一死，接著便是我爺爺王無鋒，大伯王守國，九峰九叔和堂兄王林！他們如果死了，對他們而言算不算冷酷無情？”
“就算剛才，如果劍心前輩不在這裏，會是誰在這裏冷酷無情？”
一連串，王羽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然後轉身向著院外走去：“這個世界已經有著太多的冷酷和無情了，我們都需要對自己好一點！如果想要自己少遇上一些冷酷無情的事情，我們就需要對敵人比冷酷無情還要更加地冷酷無情！”
話語落，他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