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樞閣居然有能力知道了這一切……
此刻望著古封，王羽微笑著，問道：“你還記得那個小鎮嗎？那個位於狂燎帝國、雲龍帝國和魔域之間的小鎮，看上去沒人管的小鎮！”
聞言，古封身上的威嚴之氣頓時失去了幾分淩厲和剛強，多了幾分柔和……
他當然記得王羽所說的那個小鎮，哪怕那個小鎮早已經灰飛煙滅了，但他永遠會記得那個小鎮。
那個小鎮，是他最早的家園！
因為他的天賦出眾，小鎮鎮長不僅僅傳授了他很多的人族戰法戰技，甚至於後來還在古封十八歲的時候，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古封……
如此又過了數年，古封的根徹底紮在了那個小鎮，因為他和他的妻子早已擁有了愛情的結晶，並且孩子已經到了四歲的年紀！
如此一來，古封徹底地忘記了自己是魔族的身份。
而小鎮上的百姓，包括鎮長一家，更是沒有人會在意古封這一特殊的身份。
“那時候，小鎮裏時常會有魔族的武者和普通百姓進出，他們可以在小鎮裏落腳，無論喝酒吃飯或者是聽戲，他們都被小鎮居民視作同類！”
“那時候，魔族族人會帶來極北寒地的雪蓮以及其他特產，來和小鎮裏的商人交換食鹽、烈酒和其他東西！”
“那時候，鎮長的信條是……”
王羽輕輕地說著，麵色平靜如水。
但這時候，他最後的一句話沒有能夠說完。
因為古封的雙眉顫抖著，竟是打斷了王羽的話語：“那時候，爹爹的信條是六個字……和為貴，善為先！”
一句話而已，說明他記得當初的一切！
哪怕已經過去了數百年了，但他依舊記得關於那座小鎮的一切。
他記得小鎮鎮長曾經無數次幫助過那些魔族走單了的老弱病殘，甚至還曾經將幾位魔族孤單的老者，當作自家親人一般贍養在了家裏。
他也記得自己的妻子，那名美貌如花的人族女子，曾經無數次以自己的醫術幫助過魔族的族人，甚至於還包括了一些打算攻擊小鎮的魔族武者。
鎮長常說：“和為貴，善為先！”
古封的妻子常說：“都是生命，本該平等！”
然後……
回想著小鎮裏發生的一幕幕畫麵，古封身上的威嚴之氣逐漸變得狂躁了起來，最終隻見他仰起頭來，發出了一聲咆哮：“啊……”
這一聲咆哮，淒涼滄桑，更是帶著無盡的痛楚和孤寂……
因為當他的孩子長到了四歲時，一支強大的魔族軍隊橫掃了小鎮！
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嶽父是如何被魔族的族人生吞了的，也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是如何被魔族的武者活活燒死的……
還有他的孩子，四歲而已，卻被魔族的武者猙獰地狂笑著，緩緩撕碎……
或許也正是他自己的兒子於四歲的時候失去了，後來他才會在遇上四歲的稻穀尊者時，將其帶走，並且視為己出！
還有，那時候如果不是他的實力已經不錯，如果不是一名小將領看上了他未來的潛力和前途，他或者早已被當作了叛徒和異類，被處死了！
……
風很淩亂，吹得王羽的白衫衣袂不斷地翻飛著，發出了咧咧聲響。
他一直在望著古封，一直在等待著。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著什麼……
果然，等到古封身上的暴戾之氣逐漸消退，他望向了王羽：“王羽，這兩個人說炎黃學院有了你，是天下三族的大幸……這句話，什麼意思？”
問完這句話，他的雙眼依舊望著王羽，但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某種光澤。
這樣的光澤，叫做期待。
同樣平靜地望著古封，王羽輕輕點頭，說道：“都是生命，本該平等！三族和為貴，眾生善為先！”
他沒有直接回答古封問出的問題。
但古封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