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雪山之後,找著了兩具屍首。”
燭光怒目相向,“你——”
白衣男子攤掌,不消片刻,約莫二十步遠的雪地中竄出一縷清煙,逐漸形成劍身。
“在白虹劍底下。”長指指向那方。
燭光忙不迭奔到煙茫處,徒手挖雪,雙手雖因凍得透骨而裂傷,沁出絲絲鮮血,他仍不改動作。
白衣男子毫無動靜,僅是收回白虹劍,讓清煙繞回到他的臂膀。
挖了數丈,映入燭光眼簾的是豔兒一襲紅袖。燭光大喜,漾滿希望的瞼上浮現更多堅定的信心。
掘掘掘,掘到豔兒的右手臂;挖挖挖,挖到豔兒的發:掏掏掏,掏到豔兒的腳。每多見一處,燭光便燃起熊熊鬥誌。
“找著了小豔妖……但,玄武大人……”
驀地,燭光鑿出的大雪坑坍塌了小小一方,露出了紅裳掩遮下被冰炎灼得盡裂的肌膚——那是豔兒的左手,而牢牢扣握在她五指不放的,是淺青似綠波的衣袖,以及……
玄武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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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冰、好低溫……
冷到讓他直想縮回龜殼裏,狠狠冬眠個把月再說。
真冷……
打了個溫吞的哈欠,身子傳來陣陣的酸痛,好似他曾盡情操勞過四肢百骸般,害得他現下隻能癱成爛泥,等著一根根骨頭移回原位……好奇怪,他有好幾千年不曾過度勞動渾身肌理,理當不會有這種酸軟感呀……
為什麼他會覺得好累……
細若蚊鳴的交談聲,淺淺地徘徊在耳際,有些吵、有些雜,不允許他陷入昏昏沉睡。
“小豔妖,你自己也要多休息呀,你也瞧見了,世間不再有流星劍,它已化為冰灰了,玄武大人也回來了,你毋需多操心,可你……”燭光勸道。
“沒關係,讓我再待一會兒,他看起來好累。”豔兒伸手,撫平玄武眉間的輕蹙。
“你的情況比玄武大人更糟!”燭光覷著包覆層層紅紗的豔兒,在那身鮮豔綢紗之下,是體無完膚的凍裂瘡傷。
“值得的。”她淡淡說著,每一次開口,便無可避免地扯裂了瘡傷,帶來痛楚。
豔兒?豔兒怎麼了?玄武在半昏半沉的惺忪夢境問載浮載沉。
“你這身傷……能好嗎?”燭光再問。
“無所謂。”她淡然得好似不願多談。
傷?豔兒為什麼會受傷?玄武掙脫一波波拍打而來的瞌睡浪潮,從渾噩中醒來。
率先映入眼中是一處極陌生的房舍。長指震了震,觸碰到掌心裏一塊像極了寒冰而又不甚平滑的物體,那像是……手?
“豔兒?”
豔兒及燭光被突來的輕聲呼喚所驚,注意力全轉向床楊上的玄武。
“玄武大人!”燭光欣喜地叫著。
“豔兒,你的手……”
不待玄武多說,豔兒先行一步收回擱在他掌心的手。
玄武不解,“怎麼了?”他凝覷著層層浪紗遮蔽的花容,探不著任何答案。
“沒什麼。你睡了好久……我倒杯茶讓你潤喉。”豔兒起身,不著痕跡地轉身背對玄武,狀似為他斟茶,實卻有意閃避他的目光。
“我睡了好久?可是我怎麼還是覺得好累?”
燭光與豔兒交換一個眼色。看來玄武是記不起他握住蝕心劍之後的點點滴滴。
“好像我曾做了啥驚天動地之舉,才累得我渾身骨頭又疼又麻?”玄武輕緩的聲音添了些無辜及疑惑,也在等著兩人給予他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