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顧影睜開眼的瞬間,腦海裏唯一浮現的,隻有這個字。
呆愣地躺靠在髒亂的角落裏,顧影掃視了一下四周,破破爛爛還漏風的木屋裏,幾縷月光從木縫裏斜鑽入屋內。
“這裏是……”
顧影感受著渾身疼痛的身體,顫抖著伸出雙手,看著自己滿是青淤的手臂,忽然大量的信息湧入腦海裏。
信息量並不多,總結了一下關鍵詞,也就是:他叫顧影,正在被追殺,然後在逃亡的路上……掛了……
顧影愣了愣,再次回顧了一下腦海裏湧入的明顯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他,在正在被追殺,逃亡路上,身體熬不住,然後……
顧影嘴角抽了抽,說道:“掛了?!”
搖了搖頭,不小心撞到木板上,聽到破小屋很配合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厚重的塵埃從屋頂悠閑地飄落。
“啊……啊啾!咳!咳!咳!”被灰塵弄得打了個噴嚏,抱著撞疼的腦袋,顧影用力地拍著胸口,他這身體也太差了!
翻了個身,顧影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望著還在飄塵的屋頂,喘了好一會氣,顧影咬牙爬起,扶著木牆慢慢地來到門邊。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顧影喘了口氣,這裏非常寒冷,滿身是傷的他……呃……這個身體的前主人大概就是被凍死的,如果繼續留在這裏,別說後麵會有追殺的人找過來,光是他這一身傷,也熬不了多久。
打開破舊的門板,凜冽的寒風灌入屋內,顧影猶豫了一下,如果待在屋裏,他大概能存活三到四個小時,前提是在這段時間裏,追殺的人沒有找到他。
望了眼漆黑的野外,雪花飄亂,顧影咬牙道:“隻能賭一把了。”
這個時候,也由不到他選擇了,他隻能賭,賭自己能夠支撐著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地。
顧影吃力地用手臂遮擋著麵前的風雪,深一步淺一步地往前行走著。
也許在一年之前,他會跟其他人一樣,認為在風雪中,還是乖乖地躲在木屋裏比較安全。不過就算木屋裏有充足的暖氣,還有吃物和醫療用品,顧影也必須離開。
逃!這具身體的記憶在他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傳送了這種意識給他。顯然這裏並不安全,一直留在那裏隻會被殺死。
獨自行走在漆黑的雪夜當中,還帶著一身的傷,顧影倔強地前行著,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些曾經--那些真正屬於他的過去。
一場磁風暴帶來的自然災害,隻是地獄的開端。
隕石撞擊,帶來外星的病毒,於是電影裏拍的喪屍橫行,世界末日,人類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雙手拿到嘴邊嗬了口氣,一股氣霧從掌中溢出,顧影已經行走了兩三個小時了,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莫名其妙地重生,然後莫名其妙地再次死去?
腳上好像踩到了什麼,顧影一個踉蹌,以為會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可是卻摸到了一團毛絨絨的東西。
一股出乎意料的暖意中傳出,顧影忍不住抱住那團暖乎乎的東西。
凍得通紅的臉在那團毛絨絨的東西上蹭了又蹭,顧影揪著那團毛絨絨的東西,他突然放鬆了緊繃長達一年時間的神經,好暖和,好舒服,就像回到了末世之前的和平年代。
顧影緩緩地閉上雙眼,沉沉地睡去了。
揪著一戳毛,顧影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這裏很安全。這個想法讓顧影更加確信自己之前的猜想--他100%是在做夢。
在顧影躺下就秒睡後,一個黑影晃過,隻見一隻毛絨絨的黑色狼頭扭過脖子,沉默地凝視著那個不請自來的小家夥。
一隻雌性?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清靜的地方,可以喘口氣,尤裏希斯不解,為什麼這種危險的地方,會出現一隻珍貴的雌性?
目光掃過雌性那頭白色的長發,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挪了挪身體,將這隻小雌性環在懷裏,毛絨絨的黑色大尾巴蓋在雌性的身上,不讓一絲寒風吹到對方身上。
將狼腦袋收回墊在前腿上,尤裏希斯緩緩閉上了雙眼。不知道這個雌性的眼睛,會不會跟他的發色一樣,是白色的呢?
白色的頭發,如果再配上白瞳,那可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尤裏希斯抱著這份好奇,於是難得地允許了這隻雌性待在自己身邊。
這裏最近的適合雌性居住的臨時居所,以他的速度,也要近十個小時。在這場大風雪之下,這隻雌性受了如此重的傷,帶著對方趕路,顯然是不明智的。倒不如他犧牲一下,讓雌性在他懷裏休息。等他醒過來,再把他帶到安全區裏再走吧。
半夜,一群人出現在百米開外。
一個人悄聲說道:“線索在這裏就斷了,那隻雌性肯定不會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