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德眼裏閃爍著淚光,但仍是開心地笑著把她拉回來,用懷裏自己的手絹為琉璃擦幹了臉上的眼淚:“都不急,你要記著,你剛從外邊好不容易地回來,我這個做主子的怎麼能又讓你這個心腹宮女一回來給我張羅去?這些事讓旁人去吧,若是你翡翠姐姐在又該數落你沒腦子了。”
孝恭仁皇後67
“可是……”琉璃還待再說,門外卻傳來了太監的稟報聲:“皇上駕到。”
但是還沒等太監的聲落,玄燁已經一腳踏進了寧德的房間。
玄燁在門口低低呼喊了一聲:“德兒,真的是你麼?真的是你回來了麼?”
寧德幕然回身:“皇上!”眼淚再也忍不住滴落下來了,在人前她是和天子並列的德妃娘娘,是四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是堅強智慧的帝妃,是被眾人所仰望所依靠的烏雅氏寧德,但是在他的麵前她一如十年前那一個離家的小丫頭,她隻是他的女人,一個也需要被人嗬護,被人寵愛的女人。
寧德迎著玄燁綻開最燦爛的微笑,玄燁走過來一把把寧德擁入懷裏,將她狠狠攬緊,下巴抵住寧德光滑柔軟的後頸:“朕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朕了。”聲音沉沉,如似賭咒。
琉璃和眾人識趣地退下,輕扣上梨花雕木的錦門,隻留下寧德和玄燁相擁著在房間。
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寧德和玄燁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的激情澎湃了,要把多日的思念和痛苦宣泄出來,楠木漆金千工床上他們瘋狂地絞纏在一起,竟發出些格格作響的聲音。
事畢,寧德赤身躺在玄燁的懷裏,有些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好久沒有像少女時那樣的放肆了,她的頭枕在玄燁的手臂上,滿頭的青絲鋪滿了繡花的軟枕上,像是萬花叢中延出了一朵青色的流雲。
玄燁異常滿足地抱著懷裏白皙細膩的嬌軀,抬頭靜靜地看著上麵的倚簷花罩,伸手替她攏起散落的鬢發,笑意淡定:“可不可以和我講講那兩天的事?”
寧德伏在玄燁身子裏的心突然凝滯了一下,她試探著問道:“不是回過皇上了麼?”玄燁的下巴觸到她的臉頰,些微的胡茬輕輕紮著寧德,竟隱隱有些刺痛。
玄燁用些用力地捏緊了寧德柔若無骨的小手,直到見到寧德輕輕蹙起了眉頭才鬆開手,聲音低啞:“連你也要騙我麼?”
寧德釋然地一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騙他的,而且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樣的謊話都會被他識穿,於是也不願再隱瞞。隻是在玄燁的身邊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蓮藕般的手簇擁著玄燁,靜靜地把這兩天來的一切告訴他:“台灣的鄭氏,文殊菩薩的相前,懸崖峭壁之上…….”隻是略過了自己在山腳下發現鄭經的身影並且救了他最後的一段故事,一切都隻是終結於五台山北台的葉鬥峰,爾後就是一個人在樹林裏的遊蕩。這不算騙他吧?隻是略去了一些不願意提起的情節,開始和結尾都沒有錯。
玄燁聽了寧德的敘述,默默地不發聲,隻是摟著寧德的手臂又緊了些,他憐惜地看著寧德白臂上擦傷,柔聲道:“朕呆會叫太醫來看看你吧。”
孝恭仁皇後68
寧德溫順地點了點頭,就看見玄燁起身,背對著她自己穿好衣服,寧德要起來卻被玄燁按倒在床上:“不必叫人進來了,你好好休息吧,朕還要有幾道折子沒有批,現在先過去。明天一早你準備準備和朕一道去見見皇祖母吧,這幾天她經常念叨你。”
寧德望著玄燁離開,又重新倒會到床上,雙頰摩攃著冰絲的錦繡輕褥,心中起伏不定。
恍如昨日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自己從沒有被匪人綁去過,依舊是那個高貴無雙,帝皇寵愛的德妃娘娘,隻是鄭明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一個人的時候,寧德仍舊會想起他,想起那如夢似幻的生活,遠離廟堂之高,隻在江湖紅塵之中。
寧德想著想著終又進入了沉沉的睡夢中,這幾天不僅是精神還有禸體上的雙重折磨可是把她累壞了,而今終於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她在大床上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摟著玄燁睡過的大枕頭酣然入睡。
“篤篤篤”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寧德披了件小衣叫起,就看見琉璃進來,她請了一個雙安:“主子,李太醫來了,要現在就請他進來麼?”
寧德沉吟了一下:“支個屏風吧。”
琉璃點了點頭,先伺候著寧德把衣服穿戴好了,再拍了拍手就有幾個太監抬了座漆木雙麵彩繪綈素屏風進來,橫在寧德的床榻外。
寧德在裏麵坐了,才傳太醫進來。
玄燁正在東廂的屋子裏批閱奏章,兵部侍郎金維城上折子要求設漢軍火器營,一旁伺候著的梁九功突然見著門外劉盡忠的身影一閃而過,又探頭探腦的和自己打著眼色。梁九功一時鬧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隻是聖駕在前不得造次,一來二去倒是被玄燁看到,他輕咳了一聲,梁九功忙遞上身邊溫好著的茶水,玄燁不接,隻是冷眼瞧著門外的劉盡忠:“什麼事,進來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