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孝恭仁皇後105

福凝聽見寧德這樣挖心掏肺的和自己說話作勢便又重新跪倒在地,伏在地上喘熄道:“姐姐既然和妹妹這樣掏心窩子的說了,妹妹我索性也放肆了,隻請姐姐再幫我一次,承乾宮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她拉住寧德的衣襟道,“姐姐,可不可以讓我搬到永和宮裏來住,姐姐,我保證不會再給您惹事了。”

寧德聽著有些崔不及防,她扶起福凝疑惑道:“妹妹,你這是從何說起,我明白佟姐姐生性端莊,有些看不慣宮裏的狐媚行徑,怕又是為我抱不平了,所以對你會有些淡薄,但不過是個誤會,等姐姐回宮之後我自然會向她解釋,你這樣冒冒然從承乾宮裏搬出來不是引人誤會麼?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也不好瞞你,當年成嬪從我的宮裏搬走,大家明裏不說,但是私底下傳了多少的流言蜚語啊,連太皇太後也驚動了,還特意派人來勸我和成嬪,如今你張羅著要搬……”

福凝堅定地打斷道:“姐姐,這你莫管了,也不關佟妃娘娘的事,是我自己想不開要搬的,隻要姐姐應承了,貴妃娘娘那裏我親自去說,日後佟妃娘娘回來了,我也會上門請罪,便是太皇太後和太後傳我去問話了,這事也絕犯不到姐姐身上,定是我軟磨硬泡,尋死覓活地要從承乾宮裏搬走,姐姐您是好心才收留我的。”

寧德攔住她道:“你說得這又是孩子話,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哪有尋死覓活地嚷著要移宮的。若是你真這樣堅決,不嫌棄姐姐我這裏偏僻那便搬吧,佟姐姐和太後那裏自然我回去解釋,隻不過我永和宮也不見得有多好,成嬪的例子可就在眼前,妹妹你要想清楚了,趕明再搬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福凝聽了激動地重重跪倒在地:“謝姐姐成全!”

月末,福凝動作卻是很快,還沒等寧德知會海瀾珊便先去了承禧殿,說是大行皇帝托夢給自己,承乾宮是端敬皇後原來的寢宮,不是自己這樣卑微身份可以居住的,這一次生了這場大病就是為此,小小告誡一番,若是自己不從承乾宮裏搬走,日後怕是還會有血光之災。因此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跪在溫貴妃門前哭,哭得海瀾珊隻得點頭答應。端敬皇後本來就是這個宮裏的禁忌,如今聽福凝這樣貿貿然地提出來,她也不敢托大,這種事本來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現在還扯上了大行皇帝和端敬皇後,趁著太皇太後如今不再宮裏,海瀾珊樂得趕快了事,因此反倒是溫貴妃親自派了找來寧德,請她收下章佳氏。

孝恭仁皇後106

按寧德的原來意思還是想等佟妃回宮以後,言語她一聲再讓福凝搬進永和宮的,隻是不知為何福凝卻是十分著急的樣子,這邊溫貴妃才剛剛點頭同意,那邊福凝已經領著大包小包的行禮等著要住進永和宮裏來了。對此,寧德竟是出人意料的寬容,幾乎就是微笑著點頭默許了。

琉璃跟著寧德身邊的日子久了,知道自己主子的為人,也許她在外麵對誰都是和和氣氣,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自己的永和宮卻守得如鐵桶一般嚴密,經過那次事情以後,她不但對自己的宮人賞罰分明,而且禦下極嚴,做的好固然是賞賜豐厚,抵得上皇上身邊的規格,但若是有欺主瞞上的嫌疑也罰得極重,所以永和宮裏的宮女太監人雖不多,但是個個都恪守其位不敢有絲毫懈怠。因此她對德主子此番如此幾乎是縱然的讓福凝住進來不免心生疑竇。

這一日趁著陪寧德從外頭散步回來的當口,瞧著左近無人,而隨行的宮女太監都遠遠的跟在後麵便小心地開口問道:“主子,奴婢冷眼瞧著福凝小主自從病好了以後行事一直有些奇怪,竟不似往日那邊率性了,好像做什麼事都有什麼目的似的,奴婢是擔心主子您讓她住進來不怕又出第二個成嬪麼?”

寧德輕輕笑了笑,隨意道:“你也有幾分眼力了,倒是看出來了,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她若是不變那才奇怪呢!”

她修長的指尖緩緩在一撮枯木凋零的枝葉上滑過:“歲月真是催人老啊,我便是不幫她,那幫小主中也會有人挑頭露尖出來的,佟姐姐選了萬琉哈氏,還有個袁氏也是招搖的,四處找靠山,可惜到底是個漢軍旗的,出身還是差些。她們到底還是心裏有著顧及,因此誰也不肯去招惹章佳氏那個丫頭。”

琉璃在一邊幫腔道:“主子到底還是您大氣,不過即便是那些小主怎麼得寵,皇上心裏頭還是記掛著您的,就是您懷著九格格的時候,皇上還不是每隔幾日都來瞧你,放眼宮裏還有哪個主子有這份恩寵!”

寧德停下紛擾的腳步,立在風口悠然道:“皇上麼?”她淺淺笑了笑,“皇上也怕不是心裏真的有我,隻是習慣一個人在身邊了。”寧德調轉了身子,去看院牆一角的寒梅,淡然道,“我如今有些慶幸能讓我在皇上年輕時就遇上他,現在的皇上越發的深沉,有時候和他靠得越近就覺得自己離他越遠。早幾年還跟地上皇上步子,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是如今,看著他做了那麼幾年的聖君,反倒是越來越看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寧德越說越輕,最後一句的時候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了,“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