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歇歇。”
見著太皇太後這樣說,寧德也無法,隻得磨磨蹭蹭地移出宮來。出了慈寧宮,她心下便知要慘,果然衣襟不妨被玄燁拉住,她雖是滿人身材卻不是很高大,被玄燁一提溜便隻能踮起腳來,見著玄燁壞壞地笑著望了她:“你這個小妮子,膽子越來越大了,才幾日不見就和太皇太後合起夥來消遣朕,你說,朕該怎麼罰你?”
寧德縮了縮脖子,望著玄燁可憐巴巴地說:“皇上,快把臣妾放下來,這叫人見了不合禮數,有辱皇上威嚴!”
玄燁給了寧德一個暴栗,笑道:“如今知道不合禮數了,知道有辱朕的威嚴了,那你剛才在慈寧宮裏做什麼了?”話雖如此,玄燁卻是把寧德放了下來。一甘太監宮女卻是立在二人身後,雖見著他們兩人胡鬧,卻是不敢多看。
寧德卻是不怕他,打小便是和他胡鬧慣的人,在人前她是素來端莊的,但是玄燁卻看得出自打在揚州遇見她,她便不是個安分的丫頭,隻是藏得深,如今也就在自己和太後麵前鬧鬧。
她瞧了他一眼,似嬌似嗔地道:“臣妾就這個性了,皇上剛才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您要是再生氣,臣妾也沒有辦法了,大不了我們再回太皇太後哪裏讓她給評評理去!”
玄燁笑罵:“你別以為搬出老祖宗,朕就會怕你,不許去,老老實實地跟朕回去!”
寧德扁了扁嘴,還想說什麼發現手一把又被玄燁抓住,他拉了自己就往前頭走,寧德因為穿了正式的旗裝,踩著厚厚的花盆底趕不上走得飛快的玄燁,隻好一路小跑著跟上,臉上雖然仍是皺著眉頭,心底卻愛著皇上那看似霸道的溫柔。
孝恭仁皇後116
這天夜裏,皇上翻了德妃的牌子。一番雲雨之後,寧德躺在玄燁的懷裏,安靜地數著他眉梢上分明的睫毛。按規矩妃嬪是不得和皇上同睡的,完事以後就該另行退下到一邊的耳房去休息,但是玄燁此刻玄燁沒有放人,坐夜太監也不敢出聲,隻聞著簾帳內竊竊私語生。
玄燁閉著眼睛,細長的手指撫摸過寧德光滑的脊背,寧德把頭依在他的胸`前,聽見玄燁緩緩地說道:“德兒,朕那麼久沒來找你有沒怪我?”
寧德翻了一個身,換一個更舒服的方式躺好,仰著頭嬉皮笑臉道:“臣妾又不是第一次被皇上給拋下了,要怪皇上哪裏能怪得過來。”
玄燁不去理她嬉笑,隻是用力抱緊了她,喃喃道:“德兒…..”
寧德歎了一口氣,誰不想時時刻刻都能陪在皇上身邊呢?隻是這個不切實際的癡想說出來也是惹人不快,為何還要說了?從進宮的那一刻起她便明白,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做的獨寵的,所以她從來不敢奢求,隻是無愧於心就好了。
玄燁聽得出那一聲歎息了,分明有和自己心底一眼的聲音:有留戀,有點惆悵,有些無奈,有些傷感……
“德兒,朕年後要去江南,你和朕一起去吧。”玄燁沒有看她,隻是眼睛盯著簾帳上張牙舞爪的盤龍發呆。
寧德無力地笑了笑,故意說道:“那臣妾要是不想去呢?”
“朕就把你抱去,像現在這樣把你抱去。”玄燁嘴角帶著笑,眼神卻透著認真。
寧德想了好一會兒,才聳了聳肩:“看來臣妾是沒辦法了,隻好一切都由著皇上吧!”
過了年,玄燁雖然存了要下江南之心,但是康熙二十三年卻是諸事不斷。先是蠢蠢欲動了許久的羅刹國終於按捺不住,強占雅克薩、尼布潮二城,飭斷其貿易,玄燁派薩布素以兵臨之,二月又親率部隊巡幸畿甸。好不容易局勢有些穩定了,安排巡駕的兩江總督於成龍卻病卒了。於成龍,人稱“於青菜”;深得百姓愛戴,以“天下廉吏第一”蜚聲朝野,替他辦後事的官員上奏皇上亦道:“皆見床頭敝司中惟綈袍一套。堂後瓦甕米數斛,鹽豉數器而已,無不慟哭失聲。”“士民男女無少長,皆巷哭罷市。持香楮至者日數萬人。下至萊庸負販,色目、番僧也伏地哭。”玄燁感歎:“居官如於成龍者有幾?”又賜諡號“清端”、追贈太子太保。就這樣下江南的事又被擱下,一直到夏末八月才得以成行。
孝恭仁皇後117
皇室的車架一路浩浩蕩蕩地開過去,雖然皇上有明旨不許擾民,一切低調行事,但是畢竟是禦駕出巡,又帶了一群的宮妃,長長的車架一字排開,從最前頭的莊嚴堂皇的禦駕拖到最後幾個頭臉宮女,太監擠著的小騾車,還是蜿蜒了好幾裏路,引得附近的老百姓都出來看熱鬧,一時熙熙攘攘,分外的嘈雜。
南巡的車架先到了山東濟南的行宮,玄燁欲上泰安,登泰山,祀東嶽。因為上山的路難行,所以後宮的眾人都留在濟南的行宮之中,玄燁等文武群臣卻是取道泰安直上泰山去了。
寧德留在濟南,侍奉太皇太後和太後。這一日山東巡撫張鵬翮安排了他的夫人李氏並著幾個有頭臉的命婦陪著後妃們坐了龍舟去幸大明湖。她們幾個妃子和太皇太後坐了六丈的龍首禦舟,後麵緊跟著偽裝成輕便畫舫的水師官兵。
有道是:畫船開,紅塵外,人從天上、載得春來。煙水間,乾坤大,四麵雲山無遮礙。影搖動、城郭樓台。杯斟的金波灩灩,詩吟的青霄慘慘,人驚的白鳥皚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