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們的大營打轉,還引得一場虛驚,莫非就是眼前的其其格?

於是寧德做恍然大悟狀笑著對其其格道:“唔,是了,我記起來了。你是不是還到過我的帳中來玩過的,沒想到如今都長得那麼大了。”

其其格見著寧德仍舊還記得她,顯得越發的高興。她興奮地點了點頭:“是啊,娘娘。那就是我,就是那一年在古北口見到了德妃娘娘和博格達汗之後,我才下定決心,一定要到北京來的。”說完她有些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有些討好地讚道:“德妃娘娘還是和五年前一樣漂亮,一點都沒變老。”然後她的語調中有些不經意地流露出仰慕之情,“不過,博格達汗比五年前更有男人味了。”

孝恭仁皇後219

寧德忍不住先笑了起來,她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其其格的額頭,莞爾問道:“你那麼小便懂得什麼叫男人味了麼?”

其其格挺了挺她發育良好的小胸脯,一臉自豪地道:“博格達汗就是男子漢。我阿爸也是男子漢,他們都能赤手空拳打死老虎,群狼見了他就四散奔逃,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寧德被她這樣一說忽然想起一事,便有意想要試一試她,也好探探她的口風,因問道:“那太子呢?你四年前應該也見過我們大清國的太子吧?他是博格達汗的兒子,俗話說虎父無犬子,太子應該也能算是男子漢吧?”

誰知其其格竟是有些不屑,她抽了抽她秀挺的鼻子:“太子?太子哥哥是個驕傲的大孔雀,不是草原上的雄鷹,打架連鄂齊爾爺爺家的烏爾袞哥哥都打不過。”

寧德聽了心下默然。她原想著其其格的家世要是能與胤礽相配的話,無論是太皇太後,太後一族還是赫舍裏氏一脈怕是都會樂見其成的。隻是誰知其其格的記性會那麼好,時隔五年了還記得胤礽當年與烏爾袞打架的事。從剛才的那一番對話中寧德看得出其其格是個直性子的姑娘,在家中必定是被人養的嬌慣了。她不樂意的事隻怕不好逼她。又想起剛才談起玄燁時其其格臉上流露出來的一臉崇敬之色,心中越發地不安。她忽然想起剛才慈寧宮中惠妃偷偷打量其其格的神色,於是渾然無意地又問了一句:“那大阿哥呢?你覺得他怎麼樣啊?”

其其格側著頭微微思索了一下,有些猶豫,最終卻是勉強點了點頭:“唔,他還行啊。”

寧德漫不經心地與她對答:“是了,不過我記得五年前他可並沒有跟著我們北上的。你是何時見過他的呀?”

其其格不假思索:“哦,就是我和阿爸來京城的時候,是大阿哥來接我們的。阿爸一直在我麵前誇他人好,阿爸的話應該錯不了。”

寧德臉上並不露什麼神色,隻是心中卻是狠狠地跳了一下。默默思索怕又是裏麵有著明珠的安排。可惜他還不夠了解皇上,皇上給你的,才是你地;皇上不給你的,你不絕不能存有這個心思。明珠越是一心的高攀,看似表麵風光無限,其實摔得也越快。

她微微地甩了甩頭,似乎是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了。後宮不幹政,知道的越少也就越安全,看得太清反而危險。水至清則無魚。寧德決定把自己的這個想法深深的掩埋起來,對誰也不說,其其格的事還是任她順其自然吧。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幾天之後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轉折。

孝恭仁皇後220

胤礽不知是從哪裏聽來的其其格對他和胤禔的評價,又不知是哪個嚼舌頭的傳了說是明相在自己背後做怪才有了這事。他早就對自己的舅舅被明珠處處壓一頭而感到不滿,於是那一天便趁著課餘在無逸齋裏質問胤禔。想來兩個阿哥都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先忍不住動了手,兩個人當著師傅和眾多小阿哥的麵前打了起來。幸虧邊上立著伺候的太監,侍衛多。饒是如此,前去勸架的漢文師傅湯斌臉上還是被重重殃及了一拳,第二日上早朝的時候眼眶上還是黑的,跟個熊貓似的,便是在乾清門當值的太監見了都忍不住偷笑。

這樣的事一出,皇上自然震怒,把兩個阿哥都抓來狠狠的教訓了一頓,又罰他們抄了五百遍的《朱子治家格言》,沒抄完不許去睡覺。饒是如此,玄燁見了惠妃依舊沒有好臉色。委屈的惠妃想哭又不敢哭,隻能暗自心傷。

隻是又不能說是兩人為了一個女子打架,傳出去為實不雅。玄燁原先也是和寧德一般的想法也是想將其其格指配給胤礽,如此一來倒是不得不有些顧慮了。從毓慶宮穿過來的消息,胤礽對這件事仍舊耿耿於懷,似乎是連帶著對其其格也討厭上了。玄燁自然不願把這件事告訴給太皇太後和太後,於是也慢慢將此事冷淡下來了。

轉眼秋去冬來,自從進入十一月,太皇太後的病一日不如一日,玄燁已將政務全部轉到慈寧宮偏殿,每日在乾清門聽政畢後,就匆匆趕回慈寧宮侍疾。玄燁博學多聞,自己原本就是懂醫的,因此太醫遞上來的方子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雖然禦醫們不敢告訴皇上太黃太後已是回天乏力,仍舊照著方子開藥,但是玄燁也從藥方子裏看出些許端倪,隻是他終究不肯放棄,遍檢方書,親調藥膳,夜晚就在慈寧宮中席地而坐,衣不解帶,寐食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