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簡首相篇(2 / 3)

回到這件事上,龐籍決心抓住一個官員在官場上安身立命的根本——品德。一旦成立,範諷就再沒出頭之日。這些具體的小罪名隻夠讓他降級不會要他的命,但降下去後,就再別想升起!

至於首相李迪,純粹是友情演出,他是範諷多年老友,老朋友的終身啊,怎能不拉一把?可誰曾想一小小的龐籍居然這樣強硬,要求複查,緊接著複查的力度就瘋狂飆升,超出首相、前使相的思想準備——不對!龐籍的上麵肯定有人!那會是誰呢?宰相呂夷簡!他一直在等著扳倒李迪的機會,難得李迪自己送上門來。好吧!走運的龐籍,我來幫你!於是事情緊轉直下…

可這一天,呂夷簡領朝押班,趾高氣揚。突然他覺得身後不對勁,轉頭一看,身後邊的人不是王隨、宋綬這兩個參知政事,而是王曾!

你…你不是西府樞密院的人嗎?你站錯位置了!

嗬嗬,王曾隨意地笑了笑,皇上剛把我調過來,說我還是在東府的好。呂夷簡瞬間昏倒!

王曾,那是天聖年間做過首相的人,當時呂夷簡還是他的手下。天哪!為趕走李迪我費盡了心思,難道竟是替王曾做了嫁衣衫?他到了東府,還有我呂夷簡的什麼事嗎?

呂夷簡強忍住慌亂,聽清楚了大次序——宰相:呂夷簡、王曾;參知政事:蔡齊、盛度;樞密使:王隨、李諮;樞密副使:宋綬、王德用、韓億。

我是首相、王曾是次相,謝天謝地…呂夷簡突然站了起來:反對!王曾是國之元老,有豐富的首相經驗,比我強,我決定仍做他副手,聽從他的領導!<.推薦張士遜、甘願不做宰相時的佩服,但更多的是鄙夷加憤怒。花樣可以玩,但不能玩兩次。現在誰都知道你是什麼人,再裝還有意思嗎?回答是有,呂夷簡工作熱情空前高漲,無論鞏固位置還是抵擋王曾,他都要做出成績。

於是做得越多,就越讓那個人憎惡。3月上旬,範仲淹回來了。回來後的官職有點閑,是天章閣待製。

“閣”或“館”在宋朝的官職裏非同小可,如龍圖閣、昭文館,這都是非常有名的建築物。但千年後的我們之所以知道它們。很大程度上是因“龍圖閣大學士包拯”之類的顯赫名頭,但實際上,最強的卻是昭文館、集賢院。

天聖年間之後,首相必加昭文館大學士、次相必加集賢院大學士的頭銜。等而下之,各處館、閣的學士、直學士、待製等官職也水漲船高。其中就有天章閣係統。

天章閣建得有點晚,是趙禎父親趙恒在大中祥符年間拜神時蓋起來的,位置在皇宮裏龍圖閣北邊、會慶殿西邊。趙恒死後,天章閣成了遺產,很有些神聖和懷念的味道。官職也由它來命名。但這一套官職小的可憐,所謂“天章閣待製”不過就是皇帝的侍從、跟班的。

可範仲淹在他的人生第一光、上書要求劉娥還政時的官職是秘閣校理,也不大,和天章閣待製差不多。但經努力後。己升到了知諫院的右司諫,這也可說是位高權重了吧?可這次下鄉改造,連治水這樣的累活都搞定了,官職卻居然昔日重現。再次回到了侍從。這隻能證明一件事:帝國宰相呂夷簡,他的肚子不太大,定撐不下一條船。

侍從就侍從。範仲淹一點都沒反對。天章閣就在皇宮裏,侍從早晚都會見到皇帝,以範仲淹的才學和名聲,幾乎天天都能得到和皇帝聊天的機會。想象一下不必寫奏章,隨時都能發表意見的樂趣吧。

時間不長,大概三四個月之後,呂夷簡突然托人給他帶了句話“待製乃侍從,非口舌之任”提醒他你現在是個跟班的,拜托別再像以前做言官時那樣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