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尼瑪暈倒了,被那個人類女性的話嚇得六神無主,怪叫一聲就沒了意識。

當然你要是說他是被嚇暈的他肯定要生氣的,畢竟在今天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會暈血。而在他徹徹底底地暈過去之後,再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居然身處於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地方,麵前站著的赫然是兩個看上去挺年輕的人類和他心心念念了好久的梅朵。

“神明你醒了嗎?我給你敷了草藥,你不會再流血了,這裏是我和奶奶的家,我叫梅朵,你救過我的啊,你還記得嗎?那些壞人不會再來傷害我們了,拉姆和連翹把他們抓走了,我們沒事了,神明神明,你聽得見嗎……”

睜著大眼睛著這般說著,已經從前幾天的困境中脫離出來的梅朵看上去稚嫩又可愛,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藏袍,嘰嘰喳喳的小嗓門就聽上去就像隻天真的百靈鳥。

聽見她的聲音,本來還顯得有些恍惚的曹尼瑪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在虛弱的晃了晃他毛茸茸的大腦袋後他抬頭看了眼麵前的梅朵,而見他這隻羊駝終於沒事了,站在一邊的張連翹和沈蒼術也總是鬆了一口氣。

此刻他們呆的這間屋子就是梅朵的家,因為那天曹尼瑪受傷又暈倒了,沈蒼術和張連翹商量了一下便決定把他和梅朵給一起帶下了山。原本按照工作程序,他們應該立即把這隻不屬於高原生態係統的羊駝給直接帶走的,可是梅朵一直求著他們說她想等神明醒過來,從來都拿小孩子沒辦法的兩人也擰不過她,於是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兩個人不得已又在這兒耽誤了幾天,並決定一直到曹尼瑪醒過來他們再作打算。

對於這件事,沈蒼術肯定是十分不高興的,畢竟他和張連翹那倒黴的發/情/期還沒結束,老這麼呆在這藏民的村子裏也不太方便。梅朵的奶奶雖然很熱情好客地給他們安排了兩間屋子,但是真到了晚上,兩個憋了一肚子火的年輕人又怎麼可能閑得住。偏偏這老瓦房都是泥沙土修的,隔音條件還真就不好,沈蒼術一挺腰這屋頂牆麵上的牆灰都往下掉,每到動情時,沈蒼術和張連翹更是滿臉通紅的不敢發出聲音,而就在這種相對惡劣的情況下,他們倆還得耐著性子的把這工作上的事情給抽空解決了。

這幾天沈蒼術一直忙著處理這件事的後續,因為要向上級說明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還特意去了趟拉薩。張連翹留在村子裏幫著梅朵照看這隻昏迷不醒的神獸,見他那一身犀利哥似的皮毛看上去實在是髒亂的不像話,還給他做了個深度毛發清理。這種清潔項目在他們家醫院那可是要辦年卡才能實現的,一般搭配的套餐還有除虱,磨牙和修甲,不過看在他這隻神獸也算是做了些好事的份上,張連翹也不想去計較收費這種問題。

現如今,這次西藏之行的事情已經基本告一段落,包括莎拉老鄭和王老板在內的所有偷獵者都被移送了當地政府,警方的介入調查難免會波及到沈蒼術這邊,不過因為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暴露身份,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大的問題,而被安全營救出來的村民們也在這之後被那些幫忙的地觀音給送了回來,回歸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中。

這個小小的村莊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經曆了這次被偷獵者劫持的事,藏民們或多或少地都受了點驚嚇,不過好在大家都沒出什麼大事,被綁走的梅朵也平平安安的回來了,劫後餘生的大家都顯得高興而感激,而這些事情的後續發展對於剛剛醒來的曹尼瑪來說卻顯得有些回不過神來。

此刻他的表情難免有些茫然不解,羊駝這種動物本就生性謹慎,又因為受傷所以他也有些怕生,如果現在站在他麵前的隻是梅朵那也就算了,可是偏偏他完全陌生的張連翹和沈蒼術就站在梅朵身後看著他,而一看見麵無表情的沈蒼術,猛然想起什麼的曹尼瑪立刻就有些慌亂了。

“你們……你們是……誰啊……”

幹巴巴地這麼喃喃著,因為害怕所以他下意識說出的是帶著點口音的羊駝語。對於這種小語種語言,沈蒼術和張連翹之前並沒有涉獵,所以自然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看他的表情有些緊張也有些害怕,兩個蹄子哆哆嗦嗦的看上去怪可憐的。張連翹就知道他估計是有點警惕他們,而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邊的沈蒼術,接著俯下身摸了摸梅朵的腦袋道,

“梅朵,你出去給神明準備些吃的吧,就把廚房裏的胡蘿卜洗一洗好了,神明最愛吃這口,我們和他有話說。”

沈蒼術把這些話翻譯給了小姑娘,梅朵聞言有些遲疑,可是還是在看了眼曹尼瑪後點點頭走了出去,在出去之前,她不放心地把擰幹的小手帕蓋在了曹尼瑪的腦袋上,而等她出去之後,早就等的不耐煩沈蒼術直接就走到了曹尼瑪麵前,在這隻羊駝眨巴眨巴的無辜眼神中,他居高臨下地皺著眉頭開口道,

“喂,你就是曹尼瑪,是吧?”

“咩……咿?”

沈蒼術的話讓曹尼瑪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似乎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人類居然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一時間也有些回不過神來。他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表情也變得有些呆滯,而見狀的張連翹笑了笑,立馬搖搖手衝他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