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水,左手一掃,卻不成想“砰”的一聲,那杯冰水便應聲落地。她被那聲脆響驚醒,腦袋裏的最後一絲混沌也消失不見,這一睜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滿目的漆黑,心沒由來的一驚!
怎麼會,她明明是開著燈……
心跳習慣性的加速,腦海中的思緒也不為她左右,一股鋪天蓋地的恐懼感深深的攝住了她的心神,額頭滲出一絲冷汗,她本能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找電燈的開關,可這間房子的構造跟她之前住的不一樣,再加上視野不夠明亮,她根本看不到身前有什麼障礙物,這一跑,便裝上了床邊的一個紅木茶幾,頓時一陣劇烈的痛感從小腿上傳來,愣是疼得她再也走不出一步。
她疼的縮在茶幾的旁邊,冷汗順著額角流下來,她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想太多,可那黑暗中的記憶卻直直侵入她的大腦,那一晚,鋪天蓋地的疼,每一塊骨頭都碎裂了……那一晚……她……從十七樓墜落。
那一夜的記憶一如既往的重演,甚至不給她喘熄的機會,便在腦海中無限重播,甚至不需要任何輔助效果,那段回憶太刻骨,僅僅是陷入黑暗中,就足以令她惶惶不安。
冷汗順著後背流下來,她不停地後退,一直退到床邊,直至退無可退,才將整個人縮成一團,不在動彈,她捂住雙耳,試圖將什麼魑魅魍魎隔離在外,可整個人卻還是忍不住微微顫唞,而孔凡清在拿著杯蠟走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他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怕黑。
他試圖放緩腳步,漸漸靠近她,誰知,她一直將頭埋在膝蓋裏,雙手緊緊捂住耳朵,纖弱的身子不停的顫唞著,像一隻受傷的小貓一般,惹人憐愛。他深吸了口氣,走到她身邊,誰知手掌還沒等觸到她的肩膀,隻聞她‘啊!’的一聲,從原地跳起來,激烈的動作撞翻了他手中的杯蠟,滾燙的燭淚灑了出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凝成一層薄薄的蠟膜。
她似乎已經沒了痛覺,光亮再次熄滅,她看上去卻好像更驚恐了,孔凡清的手上也沾了幾滴燭淚,那滾燙的觸覺令他的手指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他蹙緊了眉頭,看著那抹身影正打算再次竄逃,他大手一攬,便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
“是我。”
孔凡清的聲音低沉,寬厚的手掌透著微冷的溫度,一下子將迷失在夢魘中的林若蘭拉了回來。
意識到身旁那個熟悉的氣息,她深吸了口氣,黑暗中,她的情緒依然緊繃著。
“燈……”
林若蘭小聲開口,就連聲音都帶了幾分怯懦。
孔凡清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微微歎息:“今天晚上翻新電路,為了不影響住戶休息所以選在半夜開工。小區裏有通知……你可能沒有注意到。”
錦繡華府的隔音效果特別好,所以就算半夜在窗外施工,隻要緊閉門窗,就不會傳進來一點噪音。雖然現在是炎炎夏季,但這裏的住戶大部分都用空調,所以隻要事先通知,基本都會有什麼意見。
隻是,他不知道,她居然這麼怕黑。
“那麼……這一晚?”這麼說,是不是這一晚上都不會有電?她有些心慌,雙手不由自主的攥緊了身前人的前襟,孔凡清察覺到她的不安,眉頭皺得更近,但卻不得不回答,“可能是這樣了。”
林若蘭本來就有著極其嚴重的心理障礙,就連幾分鍾的黑暗都受不了,更何況一晚上。
身子顫唞的更厲害了,這種時候,她本能的朝著能給自己安全感的那個胸膛靠去,卻忽略了自己身前的那具身體,越來越僵硬,越來越滾燙……
“你……冷靜下來了嗎?”孔凡清看著懷中作亂的小人,她纖細的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腰,柔軟的身軀偎進他的胸膛,他平時身體的溫度並不高,但卻因為她的存在而節節攀升,並且有越發熾熱的趨勢。
林若蘭環著他的手收的更緊了,卻沒有回答。在黑暗中,她幾乎沒辦法思考,她曾想過去看心理醫生,但她的經曆又不是一字一句就能說得明白的,她上網查了自己的狀況,網上隻是說她屬於嚴重的心裏障礙,更深的原因需要到正規醫院確診。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長時間的置身於黑暗中,就算不會死掉也會瘋掉。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刻,在孔凡清的身邊,她心底的慌亂和驚恐居然會有輕微的平緩。在這個男人的懷抱裏,她居然有著前所未有的心安。僅憑這一點,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開他了。
“你如果平靜了,可以放開我了嗎?”孔凡清的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在被懷中女子擁抱住的腰間,好似有一圈火,燒著,燒著。令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燃燒。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本是可以控製住的,但是,雖然身處黑暗,但他還是能清楚的看到,懷中的女子,裸露的大片肌膚,修長的雙腿緊緊盤在他的身前,而她整個人,正跪坐在他的腰懷之間,偏偏她又不肯老實,緊緊箍住他的腰身也就算了,一次又一次無意的摩攃,好巧不巧的就蹭上他身上最敏[gǎn]的部位。
他從沒覺得一個女人有多誘人,**有多麼的難以抵抗。所以他清心寡欲了二十七年,從沒跟任何女人發生不三不四的關係,他對這方麵就和生活一樣,有著絕對的潔癖,如果不是真正能讓他敞開心懷的女子,他甚至連碰一下都會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