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重烈走後,我獨自一人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發了一會呆。昏昏沉沉的腦袋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想。
我不知道換做別人,這些事情一股腦的壓下來,究竟可以堅持多久,又能做到多好。但我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我真的很累。很想找個肩膀靠一下,睡個沒有噩夢的好覺。
然而這樣懶怠的念頭,在想到自己世界的鳳淵還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前世冥界的鳳淵還被關押在狐族的禁地,福禍難料,就一下子被我悉數咽回了肚子裏。最後化成一聲沉沉的歎息:葉小魚,任何人都有資格懦弱,但是你沒有!因為隻有你活著,鳳淵他才能活著。
如今手鏈都還沒有拿到,就急著放棄,是不是太早了一點?
想罷,等原本緊閉著的眼睛,再度重新睜開時,已經一掃先前的頹廢,又一次充滿了昂揚的鬥誌。沒錯,事在人為,不怕千難萬阻,隻怕自己放棄!
看著牢牢扣在自己腳踝上的,那條絳紅色金屬鏈子,我咬牙一個挺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腳踝上的鐐銬確實得用鑰匙才能打開不假,但是綁在柱子上的另一頭,未必需要鑰匙。興許……
意識到這一點,我垂著雙手,盡量不去碰到傷口,抓緊速度從床上下來,朝房間正中央的紅木柱子上跑去。
“丁零當啷——”結果才跑了沒幾步,鏈子掉在大理石地麵上,驟然響起一陣刺耳的碰撞聲。如同一塊石頭丟進了寧靜的湖麵,頓時在這座墳塋一般死寂的房間裏,激起了千層浪。連著我自己也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大跳。
為了避免引起閆重烈府上的人懷疑,我立刻放緩了腳步,屏住呼吸,眼睛不敢有絲毫放鬆的盯著鏈子,開始一步一步的朝柱子方向挪去。雖然難免還有聲音,但起碼聽起來不似剛才那麼引人注意了。
就這樣一步一頓,好不容易走到了柱子旁邊,後背差不多也完全被冷汗浸濕了。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我要蹲下身去檢查鏈子的情況之際,門外的走廊上突然響起了一陣紛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正是朝我這個方向來的。
不好,可能是照閆重烈的吩咐,來給我送藥的!
我聽著即將靠近房門的腳步聲,心裏一急,也顧不得腳上的鏈子是否會太響,趕緊貓著腰飛快的朝床上跑了回去。
“吱呀——”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我也剛好跳到床上。
由於躺下來的時候太過心急,不小心壓到了左手手臂,疼得我眼前一黑,忍不住迸出了淚水。也幸好臉朝著裏側,看不出什麼端倪。否則就我現在疼的一臉白滲滲的模樣,想別人不懷疑都難。
“呦!睡得倒還挺踏實的。”正當我閉著眼睛,盡量讓自己放緩呼吸的時候,耳邊驟然響起了一個輕蔑中滿是諷刺的譏笑,“看來,我們閆府確實要比那個小雜種那裏,住的更舒坦。”
這個聲音,不是來給我送藥的丫鬟,而是冥後!
她昨天不是才剛來過麼,怎麼今天又來了?想到閆重烈被冥王叫走了不在家,我的心髒就抑製不住的猛烈收縮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隨即襲上心頭。
“看來某些人,還真把這裏當成是自己家了。” 見我沒應聲,冥後口吻陰沉的對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小碧,去打一盆冷水來,幫我們的客人好好醒醒神。”
“是。”果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謝謝冥後好意,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