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吵鬧鬧的折騰了大半天,最後鑒於我一路上過來舟車勞頓,之前又受了不少的傷,這個蛇精病終於良心發現,不再刁難。
“老婆,睡吧。”他解開我身上的禁錮,像是安撫一般,臉頰在我的頭發上蹭了蹭。隨後雙臂一張,從身後環住我,下巴磕到我的肩窩上,就神情慵懶的低語了一句。
我後背緊貼著鳳淵冰涼的胸膛,抑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尼瑪,這大冬天的,別人抱熱水袋都來不及,我卻和這麼大一個冰柱子躺在一個被窩裏,想想我就格外的佩服自己的勇氣。
“嗯,睡吧。”盡管心裏在默默的流淚,但嘴上還是心滿意足的說著“客套話”,“晚安,做個好夢!”
話落,脖頸上冷不丁傳來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下一秒,眼皮就沉沉的墜了下來。在似醒非醒間,耳邊還依稀聽見有人在輕聲呢喃:“晚安,好夢……”
等我再度睜開眼睛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還是暗的,朦朦朧朧的一片。房間裏的燭火,在睡前被鳳淵熄滅了,也不比外麵亮堂多少。
迷迷糊糊間,我翻了個身,下意識的伸出手往旁邊去抱,結果抱了個空。我眯縫著眼睛,借著微弱的光,朝鳳淵睡著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是空的,隨即人跟著清醒不少:“這貨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哪裏去了?”
我一邊納悶的小聲嘟囔著,一邊支起身從床上下來,想去把蠟燭給點著。
“鳳兒,這些年,為娘不在你身邊,委屈你了。”是暮姐姐的聲音!她和鳳淵在門外的走廊下說話。
好奇心使然,一聽這話,我立馬放下了手中剛剛拿起來的燭台。怕他們聽見,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距離稍微遠一點的一扇窗戶下,耳朵貼著冰涼的窗框,開始做賊心虛的偷聽。
“說不上委屈,母親有母親的苦衷,兒子理解。”鳳淵的聲音,被簌簌的寒風清晰的送到我的耳邊,“倒是母親,因為兒子的緣故,受了不白之冤,兒子至今覺得愧疚。”
“傻孩子,我是你的母親,保護你是應該的。”暮姐姐的聲音有些哽咽,雖然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她紅了眼眶的樣子,“更何況,我知道鎮魂琉璃硯不是你打破的,不必太過自責。”
“即便不是兒子打破的,但當日我若不和哥哥一道出門,也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可以聽得出來,無論過去多少年,這件事始終是鳳淵心裏的一根刺。
“鳳兒,你要明白,誰都不能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暮姐姐稍作停頓,又繼續往下說道:“如同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去一樣。錯不在你,不要將無謂的負擔加注在自己身上,太累。”
“是,兒子謹記母親教誨。”嘴上說的好聽,不過以我對這個蛇精病的了解,要讓他放下這段仇恨,顯然沒那麼容易。除非,能把當年“鎮魂琉璃硯”的來龍去脈查清楚,讓始作俑者向鳳淵和暮姐姐當麵道歉。否則的話,哪怕再過去兩百年,這件事也始終不會有被忘卻的一天。
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顯然是不可能的。首先不說冥後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光是讓閆重烈低頭認錯,這本身就是一個不現實的想法。
“對了,這些年……”不知道是怕鳳淵不高興,還是顧忌其他別的原因,隔了片刻,暮姐姐才略做遲疑的問道,“你父親過的怎麼樣,還好麼?”
“嗯,挺好的。”鳳淵淡淡的回了一句,言語中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如今冥界易主,哥哥成了新的冥王,以他的孝心,應該不會苛待父親。”
想到出發前小白在醫院裏對我說過的話,我便知道鳳淵有意隱瞞暮姐姐,不想讓她知道冥界糟糕的現狀,更不想她因為冥王的身體而太過擔憂。雖然覺得他這樣做有些不妥當,可將心比心,換做是我,估計也不會告訴暮姐姐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