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個寓意,同時也葬送了許多狻猊的性命——因為一對成年狻猊中,無論是雌的一隻死去,還是雄的一隻死去,另一隻活著的,絕對不會苟延殘喘。很快也會緊隨其後,一同死去。
所以,大家也可以把狻猊這種難能可貴的秉性,簡單的理解成是悲壯的“殉情”。不過現在的我,可沒工夫對它們歌功頌德!想必聽我說完,大家也差不多猜到我想幹什麼了。沒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一旦我心軟,沒人會為我的朋友們買單!
“嘖!老婆,原來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長進許多。”對於鳳淵這種年紀的老妖怪來說,自然是知道狻猊這一特性的。所以根本不需要細說,經我一提醒,便完全明了了。他腳尖輕輕往大理石的牆壁上一點,將我送到房梁最高處放下,隨後笑說道:“老婆,你出妙計我出力,咱們分工合作。”
話落,飛快的在我臉上蜻蜓點水的一琢,還不等我開口說什麼,便雙手一鬆,穩穩墜落到了兩尊龐然大物的狻猊正中央。
“嗷嗚——”一直苦於無法擊中我們的狻猊,本來脾氣已經極度暴躁,現在驀地看鳳淵出現在它們跟前,頓時來了精神。不約而同的從碩大的鼻孔裏噴出兩團熱氣,抖動著一身蓬鬆的鬃毛,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我居高臨下看著寢殿中正在發生的一幕,不禁攥緊拳頭,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距離實在過近,狻猊不敢輕易用火球攻擊,所以相對而言,也給鳳淵帶來了更多的安全保障。
麵對步步緊逼的狻猊,鳳淵雙手負背而立。堅挺的脊梁,修長的身形,遠遠望去,風姿卓卓,遺世獨立。雖然絕對相信他的能耐,但這畢竟是我葉小魚的男人,我他媽要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才叫一個見鬼!
“嗷嗚——”或許覺得此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鳳淵,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性可言。在一番小心翼翼的試探過後,兩尊狻猊齊齊發出一聲高昂的長嘯,便猛的飛身朝鳳淵方向撲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正當狻猊咆哮著,血盆大口眼看就要將鳳淵整個吞沒之際,鳳淵不慌不忙的抬起右手,在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尊狻猊額頭正中央,看似不著力道的點了一下。
也不知道怎麼的,那隻被點中額頭的狻猊,頓時刹住腳步,傻傻的呆愣住了。雖然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很快又恢複了之前凶猛的氣勢,但對於鳳淵來說,足夠了!
也就是在狻猊發愣的那麼幾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鳳淵還沒有收回的手掌,突然狠狠一下,結結實實的擊中在了那尊狻猊的左側脖頸上。
“嗷嗚——”緊跟著,隻聽被擊中的狻猊發出一聲淒烈的嘶吼,隨即身形不穩,連連倒退幾步。下一秒,便不出我所料,“撲通”一聲巨響,不偏不倚掉進了它自己身後正在“噗噗”冒著氣泡的綠水坑中。
“嗷嗚——”幾乎是同時,原本咆哮著朝鳳淵猛撲過去的另一尊狻猊,在看到同伴落水之後,利爪距離鳳淵的臉頰不過隻有幾公分遠,竟還是硬生生的給收了回去。隨後,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義無反顧的,在前一隻狻猊落水的同一個地方,飛身躍進了綠水池中。又是“撲通”一聲巨響,連掙紮都沒有一下,便整個沒入不見了。
一時間,空曠寂寥,麵目全非的寢殿中,除了皮肉被腐蝕不斷發出的“噗嗤”聲,和其中夾雜的,既酸又臭的血腥味之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我坐在橫梁上,淡淡的瞥了一眼逐漸趨於平靜的綠水池子,說不上心裏具體什麼感覺。隻是麵無表情的伸手一撐,縱身躍下,落到了鳳淵的身旁。
是的,我出於我的立場,不能和它們和平共處。但之於它們對另一半的忠貞,我不得不佩服。想到自己和鳳淵,這最後的勝利,多少帶有一絲苦澀的味道。
“走吧。”鳳淵太了解我的脾性,對此也沒有多說什麼。收回落在綠水池子上的目光,冰涼的手掌輕輕覆在我的手背上:“小白他們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