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白鱗,我不是人。
嗬!這話聽上去,貌似有些別扭,就好像是在罵自己“不是東西”一樣。但事實上,我確實不是人。而是一隻深海中,靠吸食天地精華,慢慢凝聚靈力而成的上古海怪——蜃。
蜃,海市蜃樓。相信很多人對此,並不陌生。
在烈日灼灼的沙漠中,在一望無垠的大海上,都有可能遇到我。你會看見湖泊綠洲,亭台樓宇,或者是你極度渴望的,任何一樣東西。
當然,僅僅隻是,看到……
所以,對於那些迷途的旅人來說,看到我,便意味著距離死亡,又近了一步。
也正因為如此,人們常常談“蜃”色變。根深蒂固的認為,我是一個靠幻象迷惑眾生,並以此吸食精氣得以補充精元的妖怪。其實,這些隻說對了一半。
我確實喜歡製造幻境,作弄過往的旅人不假,但我並不需要吸食人類的精氣。原因很簡單,作為一隻天地靈氣孕育而生的上古海怪,我本身的根源就在於海。隻要大海存在一日,我的靈力,便永遠不會有枯竭的一天。所以,又何必多此一舉,去吸食那些汙濁之氣?
另外,說到我的身世,我想我多半是個孤兒。
從我記事起,我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或許你不信,沒有父母,你哪來的名字?嘖嘖,我自己取的,不可以?
由於年歲活的實在太久太久,我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曾經遇到過多少人,去到過那些地方,又或者具體遇到過那些事情。隻是覺得無聊、孤獨、寂寞、和一天天過不完的日子,幾乎快要把我折磨瘋了。
為了不讓自己真的發瘋,我隻能四處為自己找樂子,以便打發時間。什麼新鮮的,危險的,有趣的,刺激的……總之隻要是我沒有嚐試過的,我統統來者不拒。
秉承著這樣的原則,一過又是幾百年。原本我以為,自己這一生,也無非就是這樣了。直到有一天,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從此以後,我的一切全都被打破了,包括我的原則。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曾後悔,相反還感到很慶幸。
這位不速之客,我認識,是堂堂冥界冥王的大兒子,閆重烈。一個長著紅頭發,有著高貴血統,但腦子卻不怎麼靈光的冥界未來主宰。
哦,忘了補充一句——前提是,沒有他那個精明能幹,又異常討冥王歡心的弟弟的話,他絕對是冥界未來當之無愧的主宰。但顯而易見,現在不可能了。
而他來找我,毫無疑問,自然也是為了這件事。
“沈白鱗,我這裏有一個非常有意思的遊戲,你有沒有興趣聽聽?”看來是摸透了我的脾性,閆重烈一進門,便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斜了一眼他嘴角上還沒完全褪下去的淤青,毫不避諱的笑了:“怎麼,又吃了你弟弟的虧?”
“想來,我離開冥界也有一百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沒有一點長進?”
“你……”閆重烈別的本事沒有,但心氣高,手段又狠辣,人人畏懼。隻可惜,我不是人,所以不需要放在眼裏。被我不留情麵的戳到痛處,眼前這個紅頭發的男人陰惻惻的瞪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跟吃了shi一樣。
“哈哈!”看他不痛快,我反而笑得更舒坦。
“咳咳!”為了掩飾尷尬,他幹咳了一聲,隻是礙於有事相求,不好翻臉:“沈白鱗,我這次來,是找你說正事的。”
“你應該也知道,我那個弟弟的能耐,如果別人有辦法,我也不會千裏迢迢來找你。”他這麼說著,暗地裏瞄了我兩眼,似乎在觀察我對此事的興趣。我故意裝作不知道,繼續聽他往下說:“而且,曾經你還在冥界的時候,他不是為了一件衣服威脅你,聲稱要關了你的成衣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