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澀的味道之時,邵亮渾身一震動作霎時頓住,他深沉緩慢地離開晁遠已經紅腫的嘴唇,心痛地看著他滿臉淚痕,哭得無聲無息。
愧疚心酸地將這個人揉進自己懷裏,輕拍他的後背,吻著他的發旋,說著自己都不懂其意的話語,直到懷裏的人漸漸安靜下來。
晁遠緊緊摟著邵亮的腰,微微仰起臉,語氣帶著罕見的撒嬌懇求,“我出門轉了一圈差點迷路找不到家在哪裏,可是我想到你,我愛你,邵亮,愛到舍不得迷路,所以不要再讓我離家出走了好麼?”
邵亮低垂的視線一片模糊,滾燙的眼淚滴在晁遠潮濕的臉上,泣不成聲地胡亂點著頭,“好的好的!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再也不會讓你想要離開這裏!遠,我的遠,我愛你,比誰都愛你,比愛誰都要愛你!對不起……對不起……”
發泄一般的痛哭過後,晁遠啞著嗓子突然問了句,“你那麵還吃麼?不吃給我,我真的要餓死了。”
邵亮瞅瞅晁遠的核桃眼,再瞅瞅桌上都要糊掉的麵條,也不曉得碰到了他腦子裏哪個開關,突然就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向前複職那天,尹絮終於能在“娛樂星動向”裏替自己的男神洗清沉冤,一朝揚眉終能吐氣。
H市警方在某不留姓名的良民幫助下,經過三天不懈地追查終於搗毀了長期盤踞在西郊的一夥賣|淫團夥。
而指證梁蘇黙猥褻未成年人的那個男孩赫然就是那黑心老板手下新招的一批MB中的一員,梁蘇黙身上的罪名不攻自破,一清二白。
消息報道出來的時候,馬坤豪正在“人間”瞎轉悠,經理麵帶喜色地將這條好消息報告給自己老板,畢竟那小小的片兒地這半年來無形中搶了他們不少生意,那些人沒有自己的高級俱樂部,就把自己手下的MB培養出來隨機潛入中環街的各大俱樂部,偽裝成他們的人,以此來搶奪客源。
馬坤豪背著手,麵無表情地看著經理一臉喜色,突然抽抽嘴角笑得高深莫測,在經理渾身雞皮疙瘩地歡送下,悠然離去。
廢話,老子親自出馬豈容失手?坑的就是他!
梁蘇黙的案子整個判下來,絲毫沒有跟秦雲天扯上半點關係,秦簡特別地滿意,當初說好的勞務費一高興之下不由地又多給了點,丁一寧數著後麵的零,開心成了一個麵癱,隻不過一回家,麵癱臉也還是忍不住肝顫地抽了幾下。
向前拍著身邊的座位,嚴肅地問道,“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怎麼這案子就扯到了那些人頭上?對此我表示非常懷疑。”
丁一寧暗地裏給自己的老心肝來了一整套的安撫,很是無辜地反問道,“警察查出來的我也能動手腳你也太高估我了吧?哎,你身為一名人民警察,這樣質疑執法機關的能力是不對的,你知道麼?”
向前一想也是,做偽證有這麼容易警察都可以一死以謝天下了,可他還是覺得不對勁,“我怎麼記得那男孩子好像已經不是他們一夥兒的了呀?”
丁一寧趕緊湊過去,明顯不讚同的表情,“怎麼不是一夥兒的了?那檔案合同都寫得清清楚楚的,還能有假麼?人家老板也不會平白無故非得要坑一個孩子吧?你那時候不是還沒調查清楚麼,指不準是你記錯了,或是有人跟你撒謊了唄,好了,都定案了的事想那麼多幹嘛,走,晚上請你去吃大餐!”
不管有沒有耍手段,丁一寧這一筆肯定坑了人家不少錢,向前一本正經地看著一臉豪氣的丁一寧,想了半天突然弱弱地說了句,“我要吃海底撈的蝦滑和撈麵。”
向前很是心虛,總覺得他們這是在啃食人民的血肉,可是難得丁一寧這麼高興,那就徹徹底底高興一場吧,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徹底,這才是向前的信條。
丁一寧不用猜都知道向前這內心的掙紮,瞧那紅撲撲的耳朵,真是可愛到肝顫啊,他大爺的!
☆、四十六、不敢放棄的等待
丁一寧這幾天心情莫名其妙地變得很好,不賴床連帶著起床氣都陡然小了不少,弄得向前這幾天不需要充當人工鬧鍾一時有些空虛不適應。
“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挺開心的?”
向前端著早餐出來就聽到丁一寧刷牙還不忘哼著歌,實在忍不住好奇問道,丁一寧眨巴著眼,有些茫然,“挺開心的?有嗎?”
向前看著那雙彎得都看不到眼珠子的眼睛,端著盤子默默走開,邪行了,什麼鬧人的毛病?
丁一寧之所以這麼開心,開心得還以為不動聲色,其實說穿了真的很白目,因為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啦。
對呀,向前曾幾何時非常嬌羞(?)地信誓旦旦要帶他回家過年啊!他可清清楚楚地記著呢!
人都得是有家的,就算能夠陪一天,可邵亮他們終歸還是要回家過年,陪著自己的父母親人,而他也隻能一人留在這裏,享受著一成不變的孤獨探戈。
逢年過節於他而言從來都是負擔,有時候煩躁得恨不得全世界三百六十五天都不要休假,心思之歹毒簡直令人發指,還好老天沒有聽從這喪心病狂的瘋言瘋語。
這些自然是向前不能理解體會的,所以他琢磨了好幾天也猜不到丁一寧到底怎麼就會開心成這樣,今冬的第二場雪無聲無息地染白這個世界的時候,向前也沒了時間思考丁一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