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洛回過神來,狐疑地望著他,想了想還是搖頭實話實說道:“還好吧,我對殿下其實沒什麼想法。”

塔那托斯半眯起狹長深邃的眼睛,半晌,忽然突兀地問道:“《光明神典》的第二十一章第一句話是什麼?”

當祭司的那幾年,席洛把那本字典一樣厚的書背得滾瓜爛熟。聽到這個問題,他立刻就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道:“太陽光照善人,也照耀惡人。凡是求的,就必得到。”

塔那托斯的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很少有人能把《光明神典》背下來,你的信仰非常虔誠。”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說,但席洛敏銳地感覺到了危險,立刻警惕地反駁道:“我隻是恰好看過這一個章節。”

塔那托斯的眼睛牢牢地鎖著他的目光,令人膽寒的沉默過後,這個男人忽然微笑起來,緩緩說道:“席洛,你知道你快要死了嗎?”

席洛的心髒重重一跳:“你……什麼意思?”

塔那托斯抱胸向著椅背靠去,視線在他的臉上逡巡,令席洛感到如芒在背。

“那把凶器上淬了毒。”

席洛打了個哆嗦,隨即猛地反應過來:“這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塔那托斯好整以暇地反問:“為了殺死目標,刺客在刀上淬毒是很常見的做法。烏頭,這是一種極少見也很昂貴的劇毒。”

“可是我現在什麼事情也沒有。”

“確實很奇怪,阿德萊德告訴我,你的身體裏有一股力量遏製住了毒.藥的擴散。”

光明神力……

席洛張大了嘴,大腦裏一瞬間閃過答案。他鼻尖上沁出了汗水,飛速地瞥了塔那托斯一眼,頓了頓,假裝語無倫次道:“我不是,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身體裏怎麼會多出什麼見鬼的力量來?”

塔那托斯明顯看出了不妥,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而主動轉移了話題:“這股光明係的力量很強大,但隻能暫且壓製毒.藥,時間一到,你還是會毒發身亡。烏頭的成分搭配非常複雜,想要解毒,必須找到下毒的那個人。”

席洛屏氣凝神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移開視線,開口說道:“想殺菲亞的,除了大王子達文西還會有誰?”

“很可惜,不會是他。”塔那托斯若有似無地勾起薄唇:“一旦菲亞死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懷疑到達文西身上,他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事實上,刺殺三王子的罪名已經被安在了教國的頭上。”

“這件事不可能是斯萊因教國做的。”

席洛皺起眉頭,隨後苦笑了一下,緩緩地說道:“這已經表明了王室的態度,陛下不打算深究此事。我完了,沒有審判所的協助,不可能找到幕後黑手的。就算找到了,我也沒那個本事逼他拿出解藥。”

塔那托斯笑了笑站起身來,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你說的沒錯,但我不會讓你死的。”

席洛歎了口氣:“想殺三王子的就那麼幾個人,有哪一個是好惹的?就算是您……”

“我說過了,你不會死。”

他的話沒有說完,塔那托斯忽然俯下身來,一手捏住席洛的下頜,強迫性地將他的臉扳過去正對著自己。

兩人的呼吸相接,塔那托斯的嘴唇若有似無地碰觸著席洛的耳垂。用一種玩味的表情看了他幾秒鍾之後,塔那托斯微微的眯起眼睛,嘴角輕輕地勾了一勾,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是屬於我的。在我說可以之前,沒有人能從我手裏奪走你,和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