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直視著他的眼睛,柔聲說道:“你不希望這個世界毀滅吧,我的雅江。”
雅江愣了一下,不由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在遺忘之所,相信你已經得到了一些答案。”梅洛說道:“當光明驅逐了所有的黑暗,永遠的平衡被打破,末世就會降臨——光明神帶來的末世,與魔神帶來的末日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這是一場戰爭,幸福、尊嚴、生命都將被無情踐踏,但與你想象的不同,塔那托斯的反抗會帶來災厄,而我代表的才是正義一方。”
他伸出手,像是在耐心地召喚一個迷途的孩子:“到我這裏來,我的雅江,讓我們一起拯救這個世界。”
“他沒有說謊。”亞度尼斯忽然說道:“我終於明白了,這個世界的敵人不是魔神,也不是世俗中的野心家,而是那個傳說中的位麵吞噬者!”
他的聲音裏帶著恐懼的顫抖,隨著那個名字的出現,空氣似乎凝固了起來。
“阿諾德,天哪,我以為他隻是個偏執狂!”亞度尼斯的嗓音猛地拔高,聽上去尖利得能夠劃破眾人的耳膜:“他是吞噬者投放在這個位麵的先行者,他除去魔神,讓這個位麵陷入崩潰,就像切開一個西瓜,就像、就像製作一道料理,隻為了讓吞噬者能夠大快朵頤!”
看起來大廳建造時沒有偷工減料,即便經過了空間震動,又經曆了亞度尼斯大嗓門的摧殘,依舊還剩下些殘垣斷壁堅強地挺立在這裏。大概是因為梅洛先前的命令,沒有人接近這裏。現在身處廢墟中的,就隻有他、塔那托斯、雅江、菲亞、兩個魔神和還活著的三個暗衛。
局麵僵持下來。亞度尼斯的話像是驚雷,將大家震在了原地。雅江張了張嘴,覺得許多事情都串在了一起,卻又顯得這樣荒謬:“這不可能,扶持光明力量是協會的一貫方針,會長也是照著上級的指示做的,如果這是真的,那協會…………”
他後退一步,塔那托斯立刻扶住他:“雅江,夠了,現在不要多想。”
雅江咬牙看了他一眼,努力將情緒平複下去:“會長,阿諾德他估計知道很多事,所以才會把重要的記憶封閉在遺忘之所——為了避免這些記憶被協會上層攫取銷毀。他一直在引導我,我早該想到的!我簡直是個蠢貨!”
他轉向梅洛,深吸了口氣才接著說道:“戰爭是黑暗力量滋生的溫床,而你獻祭那麼多血肉,讓我把殘存的魔神帶出來,就是為了恢複這個世界潛在的平衡?你早就知道一切。”
“我隻是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所以開始著手準備。而阿諾德的出現,則確證了吞噬者的存在。”梅洛平靜地說道:“他還告訴了我一些別的東西,比如……位麵之子。”
塔那托斯微微眯起眼睛:“位麵之子?”
梅洛彎起唇角,諷刺地說道:“位麵之子與位麵能夠相互影響。因為這個無聊的原因,我的雅江才會接近你。”
“不論一開始的原因是什麼。”塔那托斯淡淡回答:“他現在都是我的,而我也從不打算放手。”
“這可不行,塔那托斯,打算從黑暗力量的肆虐中挽救民眾的大英雄。”
梅洛笑起來:“我本來是打算稍後再去找你的。位麵能夠重新變得穩定,吞噬者卻不會這樣輕易離去。要讓它得到滿足,就需要獻祭,菲亞王子的血脈中蘊含著曆代王族中最濃鬱的傳承力量,他,或者是位麵之子,又或者是成千上萬民眾的生命,這都是上佳的祭品。”
雅江全身一僵:“你想說什麼?”
梅洛緩緩說道:“我的雅江,你需要做出選擇。”
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