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問感歎著瑞哥的的懂事,看著眾人都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吃第一口,便伸手拿起了筷子,挑了一根野菜,眾人這才開了飯。
看著瑞哥心滿意足的一口氣喝了兩大碗粥,方素問連連感歎老天爺對她的不薄。
孰料,這種感歎發出不足一月,瑞哥就闖禍了。
事情是這樣的。
為了維係母子感情,這幾日方素問一直都讓瑞哥跟自己睡在一張床上,那天,方素問把瑞哥哄上了床,伸手給他掖好了被子,看他酣然入睡了,這才轉身去了外間,跟等在哪裏的珮妞和雜果一起算算隨竹院的賬。
之所以會這麼著急的算賬,還得從今天一早說起,早上,天還沒亮,林逸便偷摸敲開了隨竹院的門,一股腦地把書架搬進來的,方素問看他這般詭異,便料到指定是為了避開前院的女人們,於是林逸離開時,她讓雜果試探的問了一句隨竹院的月利,果然不出她所料,林逸卻裝傻隻說了一句“這幾日衛二奶奶跟孫奶奶忙著中饋交接”撂下這話,便匆匆離去了。衛二奶奶是衛氏,孫奶奶自然是孫迎瑜,方素問默默念叨,原來孫迎瑜主持了中饋,通過林逸對自己的態度,大抵已經能猜出孫迎瑜是什麼意思,得了,也不能指望府裏在給什麼月利了。
於是,方素問便打算先算算目前手頭有的,看看能撐幾天,以確定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可算來算去,目前手裏就隻有小半甕米外加幾粒碎銀裸子,硬撐的話,最多也就半個月。
方素問於是提議,先把嫁妝裏的那兩匹上好的綢緞當掉,北寧侯府雖然沒給她準備多少嫁妝,但給做了不少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準備了,三人正商量著什麼時候把這綢緞給當掉,忽然就聞到一股糊味。
雜果順著糊味飄來的方向,深吸一下鼻子,推一把珮妞玩笑道:“珮妞,是不是你偷偷給自己做了小灶,忘記熄火了!”
珮妞一臉委屈,“哪有!”她伸長脖子,順著糊味的方向聞,“奶奶,這味道,好像是從你裏間裏傳出來的!”
方素問也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一拍大腿,唉呀媽呀,哪是好像,很明顯就是啊,方素問一個健步,離開衝進了裏屋,卻見一縷縷煙從床底冒出。
“瑞哥,瑞哥,走水了,快,快起床!”疾步衝到床前,伸手摸到了被子,撩開被子想抱起瑞哥,接下來的一幕卻驚得方素問差點魂都飛出去——床上空蕩蕩的,連瑞哥的影子都看不到,方素問一邊不甘心地再次摸索著床上的每一個角落,一邊衝身後同樣尖叫連連的珮妞跟雜果大吼道:“還愣在哪做什麼,快,快打水救火!”
“瑞哥,瑞哥!你在哪?別嚇娘啊,快出來啊!”方素問不住地倒著著涼氣,她的手在發抖,腿在發抖,眼越來越大,整張床也開始發熱,方素問嚇得六神無主,差點就哭出來了,突然,一個黑黢黢地小腦袋從床底下冒了出來。
瑞哥竟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他剛喊了一聲“娘”,雜果拎著水桶就從外間進來,隻看到一個黑黢黢的東西,也沒管是什麼,抬起水桶便潑了過來,那水柱“啪”得澆在了小腦袋上,這下小家夥在也忍不住了,“哇”得一聲哭了起來,“嗚嗚,娘,我再也不在床底下看書了,嗚嗚……”
方素問感歎著瑞哥的的懂事,看著眾人都眼巴巴地等著自己吃第一口,便伸手拿起了筷子,挑了一根野菜,眾人這才開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