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很清楚,雖說莊塢思念親妹情深可鑒,但這隨竹院現在住的畢竟是方素問跟瑞哥,這府裏都不待見這兩人,但說到底,他們也是侯府的主子,這莊塢去隨竹院祭拜,那不就是祭拜活死人嘛,聽上去倒是解恨,但傳出去,怕是又會給侯府招來是非啊。
果然,聽完林逸的話,林景榮麵色瞬間沉重了起來,事情發生已經四年有餘,林景榮對鳴蓮的愧疚已經漸漸消散,隻是這畢竟是他心頭的一顆痣,每每想起,還是疼痛難忍,若不是方柔心狠手辣,鳴蓮腹中的胎兒現在已經四歲了吧。
林景榮長歎一聲,“也罷,莊塢現在畢竟是貴親王的人,他若還想祭奠鳴蓮,就隨他去吧,隻是定要跟他說明,這是最後一次,日後,那隨竹院便在於鳴蓮無關了!”
“是,小的明白!”林逸道。
林景榮長籲一口氣,扶著轎簾的收緩緩落下,卻又忽然停了下來,他再次握住了轎簾,凝眸問道:“林逸,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林逸連忙豎起耳朵細細聽,就聽隔著院牆,一縷妙音傳來,那宛柔細膩的音色,哀哀怨怨的唱腔,繞梁三尺,雖然好聽,可林逸竟也分辨不出是哪出戲,“過幾日便是夫人的壽辰,許是二奶奶請來的伶人,在排練新曲子吧!”沒有問到答案,林逸隻得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猜測。
但是事實上,林景榮不過是隨口一問,他根本沒有真的想知道這唱的是什麼,等林逸抬起頭時,他早已經放下轎簾,委身坐回了轎廂。
林逸見狀,把腦袋一耷拉,繞過車廂,坐在與馬夫遙相對應的另一側車板上,抬手示意馬夫趕車。
卻說方素問,壓根不知道剛剛那林景榮路過了隨竹院,更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的那首《葬花吟》已經入了林景榮的耳朵。
此時的她,依舊與雜果跟珮妞,說說唱唱的忙著做衣服,竟還沒等天黑,就做好了,雜果、珮妞一人一身春裝,瑞哥做了個夾單麵的棉襖,一條加厚長褲,還做了件小袍子。剩餘的布料,給瑞哥做了幾個肚兜。
接下來的幾日,方素問便喊著雜果跟珮妞把後院的染色植物收拾了一番,等著莊塢來給鳴蓮祭拜之時,交給他出去兌了些銀子換了些米糧。要說這莊塢真是一個宅心仁厚的,知道鳴蓮的死與這隨竹院的人沒有半點關係,當今表示今後絕對不會再來騷擾,不但如此,他還借著給鳴蓮祭拜的機會,把那桑葉蠶蛹放在車裏給運了進來。一來二去,方素問也便徹底放心了原本對莊塢的警戒心,等她把那織錦車子的圖紙畫好後,她便讓雜果把莊塢喊來了。
林逸很清楚,雖說莊塢思念親妹情深可鑒,但這隨竹院現在住的畢竟是方素問跟瑞哥,這府裏都不待見這兩人,但說到底,他們也是侯府的主子,這莊塢去隨竹院祭拜,那不就是祭拜活死人嘛,聽上去倒是解恨,但傳出去,怕是又會給侯府招來是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