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周上校跟瓊家老爺子可就苦逼了,直接掉到了一片沼澤地,裏麵立時浮起了數之不盡的短尾鱷。然後遇上一大片沼澤地裏特有的一種形狀酷似百合血紅色香味靡麗惑人心智的花給弄得差點睡死在花群裏成為花的養分,隨後又被附近的黃蜂群追趕,最後還好巧不巧的進入了大黑螞蟻群的地盤,地上全是無處不在的蟻穴,地麵就是一層薄薄的土殼子,一腳踩下去就直接陷進去半截身子。
這下可算是剛捅了馬蜂窩,又踩了螞蟻穴,送上門的肉不吃白不吃,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的大黑蟻一個個密密麻麻的冒了頭,看得沒有什麼密集恐懼症的周上校瓊老爺子也是頭皮發麻,趕緊的用了雷擊道術暫時嚇得大黑蟻亂了套,兩人趁亂逃竄。
等到沈琅幾人找到兩人的時候,兩人已經是灰頭土臉喘氣如牛了。不僅如此兩人身上還密密麻麻全是些咬傷蟄傷之類的,且那些傷口還發紅發黑,明顯有毒。
周上校甚至為了給施展道術躲閃不及的瓊老爺子以血肉之軀硬生生擋下了一隻偷襲的短尾鱷,代價是半截手臂直接留在了短尾鱷肚子裏。
瓊鳳蕪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沈琅為周上校解開隨意臨時捆綁止血的布巾,那傷口立時噴濺出暗紅血箭,傷口血淋淋還掛著碎肉。
等到沈琅為周上校重新包紮好,瓊鳳蕪二話不說上前一步雙膝跪地結結實實叩頭給周上校行了個大禮。
或許外人會覺得這個大禮行得突兀,可在場所有人都並不覺得,心裏替這個以為國犧牲為畢生榮幸的男人惋惜。
英雄暮年,不外如是。
若是此次失去右臂回了帝都,周上校定然是要退下來的。若是將生命直接留在這裏......
沈琅側眸看了一眼這個麵容硬朗的男人。明明已經年過半百,卻依舊剛硬似利劍,隨時準備著為自己效忠的主人劈荊斬棘殞身也毫不畏懼。
一張被歲月侵蝕卻沒有削去眉宇間銳氣的臉上,除了因失血過多麵色略顯蒼白,整個過程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有眼底隱匿著一股悵然若失。
或許,他也是希望能親眼看見自己用生命效忠的國家,能壯大起來,無人敢侵犯。
沈琅綁好醫用紗布,退後一步,頓了頓,沉聲道:“若是可以重新選擇,周上校定然也會這麼做。我們現在還是盡快上高峰,想來此行咱們要找的東西,會在那裏。”
等到眾人收拾起心情繼續前行,沈琅負責帶著傷員周上校使用疾行符趕路。在路上周上校即使被沈琅一個後輩扣著肩膀提著走也絲毫沒有不適,滿臉平靜。沈琅眼神直視前方,緊緊盯著連使用疾行符都格外跳脫不規矩的沈寶,至於沈寶旁邊嚇得一張老臉都僵了的瓊老爺子,抱歉,他完全沒·看·見!
說來也是瓊老爺子識人不清,本來瓊鳳蕪是想著帶自家爺爺走的,不過瓊老爺子想著周上校因為自己受傷嚴重,最後已經麻煩了沈大少放下自家弟弟幫他照顧周上校這個病號了。
瓊老爺子瞧著人高馬大的封塏,又低頭瞅了瞅自己矮矮瘦瘦的身子骨,果斷選擇讓沈二少帶著自己這個重量明顯要輕點兒的糟老頭了。
此舉甚和沈琅心意,比起高大帥氣的封塏,讓阿寶跟一個糟老頭一組再合適不過了。
然後......
然後瓊老爺子就險些被清空血槽了。剛開始瓊老爺子還嚇得張大了嘴,結果灌了幾口冷風就老老實實閉緊嘴巴隻能瞪眼了。
等到感受到一股威壓無法使用疾行符之時,沈寶頗為意猶未盡的停了下來,垂頭看了看腿上化作灰燼消失的符紙,滿眼可惜。一邊的瓊老爺子則是險些腿軟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不過現如今的狀況其實也差不離了,隻不過瓊老爺子眼疾手快,在此之前先一步坐在了黑色石階上。
好吧其實跟坐在地上也沒什麼區別_(:3」∠)_
台階是不知名半透明墨色水晶狀的石頭鋪就,在永遠昏黃的天幕下,一眼望去看不見盡頭直接從山腳到山頂的台階閃耀著一片墨黃色反光。
到達這裏,空氣中散漫的靈氣更濃鬱了幾分,卻又有一股莫名威壓,讓沈琅一行人無法繼續使用疾行符上去。
“若不是因為有沈大少的疾行符,之前的路程咱們不知要走多久,想在也就爬這麼點台階。走,快上去吧,或許咱們今兒還得在這台階上睡一宿呢。”周上校笑了笑,率先踏上了階梯。
這個當然是開玩笑的,在這裏麵過了一天一夜,天上永遠是好似彌漫著沙霧般昏黃的天幕,沒有太陽月亮或者星星,也沒有四季輪回晝夜交替,就好像這個空間已經被時間拋棄,永遠停留在這裏,直到腐朽,直到消失。
幾人不知道爬了多久台階,一個個都困頓不堪,雖說原因不盡相同,昨夜沒有誰好好休息過倒是真的。眼見著還有一段距離到達頂峰,已經能看見台階盡頭的大門建築,幾人決定在原地休息一下,積蓄精神恢複體力。等會兒上去了,才會是重頭戲,若是到時候困乏不堪,恐怕會有危險。
周上校本身就受了重傷,之前都是靠著一股子意誌堅持下來的,這麼一鬆懈,渾身發熱,好在有沈琅在,取了一粒沈家專門供給特殊軍隊的丹藥,又灌了一杯水,很快就安穩的睡過去了。
沈琅因著對空間裏各種時間法術感興趣,主要鑽研的就是時空法則。現如今不過築基,就可以用陣紋煉製出壓縮空間的儲物體。不過空間很小,隻有一兩平米,且還必須要有靈氣的人才能打開,算是比較雞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