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侵略的魔爪伸向了中國內陸腹地。
1937年7月9日深夜,蘇家蘇暖煙的臥房,躺在床上的人閉著眼睛,微微顫唞的睫毛證明她並沒有睡著。
站在床邊的人雙腿挺直,這兩日北方不斷傳來的戰事失利消息讓於偉淵很難受,國門被破,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當他知道了蘇暖煙竟是早就買好了去往香港的船票時,他想過就這樣讓她高興幾天,然後在她上船前一刻自己現身,將她帶回來,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的縱容讓蘇暖煙越來越囂張,他想要借著這次機會狠狠的將她想要逃離的念頭給打破,可是忽然一切就變了,國難當頭,他竟然慶幸這個女孩子是要離開的,戰爭已經打響了,這場仗能打多久,自己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強留下又有什麼用。
眼睛裏是滿滿的不舍,本就想好了不再見的,卻還是沒有忍住跑了來,他俯下`身子,伸出手將被子往裏麵掖了掖,在蘇暖煙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吻。
“自己好好保重,要離開就不要再回來了,你要是回來,我可就不會再放手了!”有些傷感和自嘲,說完,用最大的力氣控製著自己轉身離開。
“哢嚓”,房門關上的聲音,蘇暖煙睜開眼睛,一直看著那扇緊緊閉起來的門。
1937年7月10日,蘇暖煙帶著白芷和扈七等一行人,登上了去往香港的船,直到船開的那一刻,她都沒有等來那個人,有些失落,可是也明白,這就是自己的選擇。她不知道的是於偉淵其實來了,隻是躲在角落裏看著她,沒有出現。在船上蘇暖煙得知了日本人發動侵華戰爭,白芷告訴她,報紙上早就有了消息,隻是於少帥一直攔著不讓將報紙給她看,所以她並不知道,聽了白芷的話,蘇暖煙倚在欄杆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岸線,手輕輕撫在肚子上。到了香港,他們一行人又買了機票飛往英國。然後,在扈青菱的幫助下,在英國落腳,次年,生下一子,取名蘇於。
1945年10月,潮州,楓溪鎮,蘇家老宅。
蘇暖煙穿著綴了珍珠盤扣的木槿花湖水藍旗袍走在濃碧深翠的青石板道上,這條路一直通向蘇家老宅那敞亮的前院。
庭院內依舊風景如畫,偌大的花壇裏各色茶花競相開放,透過大開著的月形門,蘇暖煙一眼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穿著煙灰色直綴長袍的於偉淵,偶爾有風吹過,袍子裏的半截褲腿空蕩蕩的。
看到蘇暖煙,於偉淵臉色微變,竟是推著輪椅想要離開。
“你敢離開我就帶著你的兒子嫁給別人!”蘇暖煙沒有動,從她知道於偉淵在戰爭中腿受了傷被截肢,不顧於夫人要帶他離開的意願,執意回到了楓溪鎮,在蘇家老宅裏住了下來,並且修葺了老宅,很好的經營著蘇家貨運開始,她就決定算了吧,就和這個人過吧,這樣一生就很好了,她到底還想要什麼呢。
於偉淵想要轉身的衝動在聽到兒子兩個字時,停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蘇暖煙。
忽然,看著這樣的於偉淵,那些傷感煙消雲散,“是你的兒子,那時候在汕城我就知道了,隻不過沒有告訴你,他現在在英國,長得很好。”
“你,你大膽!”於偉淵伸出手,顫唞著,半響,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麵對敵人可以冷血無情,在戰場上運籌帷幄,可是忽然得知這個女人竟然帶著自己的孩子跑去了英國,現在才告訴自己,他竟是連火氣都沒有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說的,我要是回來了,你就不會再讓我離開了,難道是後悔了不成!”蘇暖煙笑著走過去,蹲在輪椅前,仰起頭,認真的看著他。!思!兔!在!線!閱!讀!
於偉淵從來沒有為自己說過的話後悔過,他隻是看著自己斷掉的一隻腿,這樣的自己又怎麼給她幸福。
“以前是你追著我跑,後麵的日子就讓我推著你走好了。你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的父親連自己的女人都不敢要吧?”
忽然,於偉淵就捧住了蘇暖煙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執著而又深情,蘇暖煙將放在心裏的擔心一甩而過,投入了這個吻中。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四月,蘇家老宅,那個男孩和這個女孩,第一次相視而過,故事便重新開始。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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