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芳早已泣不成聲,嗚咽地說道:“媽,千萬別這麼說,不要這麼說!”她心裏也知道,她媽得的是“愛滋病”,一個聽起來就讓人恐怖的病,能有什麼辦法呀。
劉義拍拍方芳因哭泣而抖動的肩膀,說道:“去吧,拿個注射器來,抽點血,拿到學校譚維娜那裏去。”
方芳走到桌子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注射器來,走到方母麵前,很是嫻熟地在胳膊上抽了一管血液,小心的放入一個塑料帶中。
劉義笑道:“你去醫院當護士都可以了。”
方芳小臉一紅,道:“別取笑我了,我也是沒辦法。”是啊,在這個不成家的家裏,一個弱小的身軀抗著無盡的壓力、歧視、屈辱。方芳,一個讓人憐愛的女孩。
郭少華見方芳收拾完畢,說道:“咱們走吧,車在胡同外麵。”
臨走前,劉義怕方母想不開,說道;“放心吧,你的病在我麵前還是有希望的,今天治好的肺結核,過些天再治別的病。”
方母聲音虛弱,說道:“讓你費心了。”她想睜開眼,看一下這個神奇的年青人,但沒能如願,人在生命脆弱的時候,做任何事情,都是向上帝的祈求。
“別客氣,我跟方芳是校友,現在又是同事,應該的。”劉義說完,跟著郭少華走出了方芳的家。
在客廳裏的一個舊相框裏,劉義看到了年青時、得病前的方母,如同明星一樣,那樣的青春爛漫,與現在的形容枯槁形成鮮明的對比。人生難測呀,劉義不僅感慨起來。有的人生是向上走的,有的人生是向下走的。有的人生是可以自己選擇的,有的人生是別人強加的。
就這樣,沉思的劉義在向外走的時候肩膀撞到牆上,惹得郭少華笑起來,連方芳也“噗嗤“一聲,掩嘴而笑,沒想到劉義竟然也能撞牆!
也不知道為什麼,方芳此時很想看到一個平凡的、普通的劉義,她感覺,那樣離他會更近一些。
劉義沒想去學校實驗室,怕那個譚維娜再數落自己,讓郭少華把自己送到肖倩那裏,然後把方芳送到學校,正好郭少華也去學校辦點事兒。
劉義哼著小曲兒走出電梯,掏出鑰匙來打開房門,“我回來嘍。”劉義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關門,誰知剛關上,劉義就覺得身後“嗚”的一聲鞭響,劉義“呀”的一聲側身躲過。剛轉過身來,另一鞭子又抽過來了。
劉義一看不要緊,怎麼會是她!布魯托!就在劉義發愣的時候,那一鞭子正好抽在劉義肩膀上,筆挺的西服頓時被抽開了花。
這次來的不隻布魯托一個人,還有一個少女,應該是個小蘿莉,劉義不認識,也是個黑人。
布魯托剛要揮動第三鞭子,劉義閃身上前,一把把她的手腕抓住了。布魯托掙紮了幾下沒法動彈,旁邊的少女也沒有上前幫忙,估計知道她們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