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多的是不在意。四季的輪換,在有心人的心中那是一個開始,一個過程的交替,而在無心人的眼裏,隻不過是時光的須臾,匆忙度日罷了。

“西門,再半盞茶的時間,我們也就該上岸了,隻是不知這鬱鬱蔥蔥的桃花林中是否暗藏玄機……”雖說小舟一直順著流水行著,但這片湖水,本就不大,而那桃花林更是惹人眼球,倒不枉費了兩人的這一番閑情逸致。況且這桃花深處或許還真有人在等著他們,那個隱隱灼灼的身影,與淡粉完全不搭的深藍已經出現在岸邊,恐怕兩人再不上岸,這人就要飛身躍上這小舟了。

小船的前沿剛剛觸碰堅硬的青石板麵,就發出碰撞的聲響,在水流的引導下,小舟向後稍劃了半許。起身,走出艙門,步入這桃花林中,隨意拈起一片花瓣,靠近鼻翼,也能夠感受到一種清冽的香味,不濃卻很好聞,隨口而出:“東風著意,先上小桃枝。紅粉膩、嬌如醉、倚朱扉。記年時,隱映新妝。 麵臨水岸,春將半。雲日暖,斜橋轉,夾城西,草軟莎平跋馬。 垂楊渡、玉勒爭嘶。認蛾眉凝笑,臉薄拂燕支,繡戶曾窺,恨依依。共攜手處,香如霧,紅隨步,怨春遲。銷瘦損,憑誰問,隻花知、淚空垂。 舊日堂前燕,和煙雨,又雙飛。人自老、春長好,夢佳期。 前度劉郎,幾許風流地,花也應悲。但茫茫暮靄,目斷武陵溪——往事難追。”詩末已聽到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映著一陣輕重不一的拍掌聲,直到看到那張掛著痞氣笑容的臉。

抬手,將幾縷發絲撫向耳側。林離笙早已猜到陸小鳳此行的目的,現在看對方著急的摸樣,忽然有了打趣的興致,說出口的話語也變了意思:“陸小鳳,你怎麼在這裏呢?你是看中徐州哪個姑娘了?”這般輕佻的語言倒是把陸小鳳逗笑了,隨口答道:“不知道西門吹雪算不算是徐州的姑娘呢?我可是來找他的。”陸小鳳摸了摸自己那兩撇造型獨特的胡子,笑著看那一襲白衣的劍客舉步而來。

“求西門吹雪幫忙啊,那麼你有準備好你的假胡子嗎?”看了眼西門吹雪淡然的表情,似乎陸小鳳剛剛說的話與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於是林離笙隻得再次問道,這次讓那原本帶笑的臉掛上一絲尷尬的愁絲,雖然一閃而過,卻仍是那般明顯。畢竟眼前這人總是掛著那副紈絝子弟般欠扁的痞笑,嚴肅或是尷尬的表情都與陸小鳳不太符合,也就因此隻要陸小鳳認真了,那麼這件事一定是難事,而且伴隨著一定的危險。此時既然他來求西門吹雪出手幫忙,那麼這件事在一般人看來一定是難於上青天,對他來說也就是個挑戰了。隻是,陸小鳳畢竟是陸小鳳,他總是喜歡刺激的,而且總能逢凶化吉,這點倒是不必擔心的。

西門吹雪隻是看著這一地飄落的桃花花瓣,手中的劍穩穩地握於掌中,沒有絲毫的顫唞。陸小鳳的朋友有不少,花滿樓是君子,西門吹雪卻是個殺神,若是算上林離笙,那也就是個不顧世事的悠閑公子。但是他們都是陸小鳳的朋友,當然也就要在朋友有難時出手相助一下了,隻是這幫助或許是有前提條件的。“兩條眉毛。”一言未發的西門吹雪開口便是這一句,讓陸小鳳的眉毛都皺了起來,倒是有幾分像包子了。看著這番神情的陸小鳳,心情甚好的林離笙笑出了聲:“看來這次,你要去買兩條假眉毛了。”

沒好氣地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某人一眼,陸小鳳才打算再次開口,卻被西門吹雪搶了先,隻聽到他冷冷地道:“再加兩撇胡子。”這樣的變故讓陸小鳳頓時愣了下,而一邊還沒停下笑意的林離笙卻再次笑彎了腰,心想著,或許就是陸小鳳剛剛對自己的瞪視讓他的兩撇胡子也遭殃了,當然他不會認為那是自家西門吹雪的惡趣味。畢竟他也是十分讚同西門吹雪的這個決定的,再次看一眼陸小鳳吃癟的表情,林離笙繼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