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源在這樹林中雖是比較難找的地方可也無法難倒西門吹雪,這個對於追蹤和尋找有一定技巧的人。林離笙曾經問過西門吹雪,當初那些逃到各處的人,他又是怎麼尋得的。無奈的是,西門吹雪的答案簡單的令人發指——直覺。這倒讓原來興趣盎然的男人一下有些失望,不過也不算是太過沮喪,畢竟這種獵者的直覺,林離笙並沒有打算效仿。而且他腦中不由閃過的一個思想讓他有些忍俊不禁,他竟會將西門吹雪的直覺聯係到了女人的第六感,根據前世的說法,貌似那是一種很準確的預言、推測。當然這用在西門吹雪的身上是絕對的有驚悚效果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那天林離笙見到西門吹雪時眼角都帶著入目可見的笑意。那微微上挑的眼線,倒是讓西門吹雪覺得林離笙更多了一些嫵媚……
樹下本不是最好的休息場所,即使是在山穀中了解到的知識,林離笙都知道樹上才是比較安全,既可以隱匿身形又能夠在突發狀況時擁有絕對的警惕,做出不同的反應。連林離笙都知道的事情,就更不用說西門吹雪了,隻是此刻兩人都沒有蝸居於樹上的想法,一來這樹林中能夠傷害到他們倆的人和動物實在是微乎其微,二來樹上是無法生火烤魚的,既然在河邊,那麼捕上幾條魚,解決一下空空如也的腸胃也是很重要的。林離笙拔劍,削落一大片樹皮,鋪在一塊比較幹燥的泥地上,差不多能夠容納下兩個人的位置時,停下手上的動作,俯身坐了下去。
西門吹雪潔白的衣角沾上了即使隱隱約約的黑,在水的暈染下泛出一劃劃的灰色。他也不在意,劍在瞬間出竅,一揮一頓,劍氣凜然如鴻,劈向靜謐的湖麵。一道匹練自湖中升起,若是細看可覺這水一般在夕陽下閃著點點金光的長虹,就是一條水簾,其中模糊可見幾條小魚的身影。撿起腳邊的石子,準確的投擲而出,直接將幾條蹦跳的魚兒擊到了岸邊。一切的動作在瞬間完成,如果讓別的人看到,一定會感歎這世上竟有人將這一係列的動作做到如此行雲流水的程度,而看到這一切的林離笙卻在想著,西門吹雪的這一手確實是讓他一個人在叢林中生活都餓不死的。
等到西門吹雪回到岸邊,將手上用大片樹葉包裹起來的魚放在一邊時,林離笙已經找了些幹枯的樹枝杆葉,堆成堆,生起了火。身邊的樹皮明顯的下陷,那是西門吹雪坐下的動作引起的,雖然不算大的地方,卻也能讓兩人緊挨著坐上一會。察覺到西門吹雪有用那把古樸的長劍串上魚直接烤的趨向,林離笙抬手製止。雖然知道西門莊主這捕魚的技術不錯,但是這後續工作也太馬虎了吧。抽出腰間的匕首,刀柄上雕飾的寶石證明這匕首一定是價值非凡,可現在也隻是一件趁手的工具罷了。
起初在孤島上生存的那幾年,林離笙對於自己烤魚的技術還是很有自信的。利索地破開魚腹,將內髒去除,頭部的鰭和鰓在瞬間被清理幹淨。拾起一旁在看到西門吹雪捕魚時就已經準備好的濕度恰當的樹枝,將一端削成尖刺型,由魚尾至魚腹穿過。依次處理了全部的四條魚,林離笙對一旁靜靜擦劍卻還是能感到是不是向自己飄來目光的西門吹雪露出一個略顯調皮的笑容,便將魚放在跳動的火焰上。間或地翻個身,以免魚被烤焦,雖然這林中沒有香料,但是原生態中孕育出來的魚本就肉質鮮美,即使沒有加任何調料,也有些淡淡的甜味,加上烤過後的脆嫩口感。在解決了一條魚後,林離笙還是比較滿意自己的手藝的。當然最讓他滿意的還是西門吹雪那句淡淡的“很好!”。
“西門,不要告訴我,你以前自己烤魚都是直接烤的。”林離笙隻是順口問了這麼一句,卻在停頓了片刻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致於他那張姣好的臉龐在一瞬間露出了個可稱為鬱悶的表情。這就意味著西門吹雪除了捉魚的技術高超外,對吃這一塊還真是毫不在意,或許還吃過好幾次烤焦的魚。當然這一點林離笙是絕對不會再開口問了,他可不想影響食欲。
“我當初還一度相信,你出門隻會吃白煮蛋、喝白水。”這話本就是無憑無據的,現在拿來當玩笑倒是恰當不過了。明顯看到西門吹雪眼中閃過一瞬可看成是尷尬的神情,林離笙忽的感到口中的魚更香了一些……
這一片迷林極大,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走出的。兩人休息後又行了近一個時辰,天便已然黑了。疏星零布,淡月斜升。四周靜謐如許。忽而就隱隱聽見水聲。泉水沿著崢嶸兀嶙的岩石潺潺瀉下,彙成蜿蜒曲折的溪流,又在某一處汪成一鏡碧灣。在夜色下,分明就暈成了墨一樣的色澤,隻在水麵上泛著粼粼的月華。西門吹雪站在石壁旁,從上濺下的水花零星落在他的發上,清涼,剔透。這潭邊的夜色是極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