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當然,在調音師和老板的談話的時候,讓格雷戈爾還有觀眾們都了解,他並不是真的盲人,隻不過是個騙子而已。

“盲人調音師……可笑的稱呼,我的耳朵讓人認為無與倫比,人們給我的費用更高,人們更友善,沒有那麼多戒心,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一幅幅畫麵展開,表現出調音師在調音時遇到的種種人物,因為愛人而傷心的老人,為自己的婚姻哭泣的女人,有隻穿著內褲,在他麵前走來走去的男人。甚至還有伴隨著他的鋼琴聲,赤·裸著身體,大秀舞技的女孩!

徐徐的鋼琴聲中,最後女孩結束了舞蹈,然後輕輕的親了他一下,伴隨著調音師的眉頭輕挑,和詭異地一笑,他的表情是那樣的自滿意得。

‘是諷刺?’這個時候格雷戈爾覺得自己抓住了要點,但是又好像沒有。而電影卻也在人們意想不到中快速的進入到了*階段。調音師上門去調音,但是敲門很多次卻沒人開門,正想要離去的時候,主人開門了。

“鋼琴在哪?”

“稍等,我帶您去。不不,別走那邊!”男人聲音帶著一絲異樣。

而大屏幕中,戴著墨鏡的調音師,假裝摸索著牆麵向房中走去,卻不知道踩著了什麼,然後摔倒在地上。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調音師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已經沾滿了不知名的紅色液體。雖然說調音師極力裝著失明的樣子,但是格雷戈爾還是從他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一絲絲顫抖和恐懼。

‘這個演員的演技不錯……’這個時候格雷戈爾開始審查演員了。而大屏幕中的主演,雖然說是年輕的黃種人,但是卻異樣的符合歐美人的審美,而且演技也是可圈可點。

而這個時候電影的畫風也開始變了,又一次改變回一開始的凝重而沉悶,格雷戈爾知道,電影的高·潮到了!

電影中,調音師被男人手忙腳亂的扶了起來,而途中的畫麵,卻陡然間出現一個癱坐在沙發上,已經死去的年輕女人!

女人的右側腦袋已經滿是血漬,但是臉色卻很平靜,顯眼的血染濕了衣裳,陰暗的畫麵中,使得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恐怖。

“真沒想到您會走這邊,我們房子現在裝修,然後一不小心塗料還打翻了。”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開口,但是臉上卻帶著淩厲和不信任:“要不您把衣服脫下來,我給您找一身其他的衣服吧。”而令人不解的是,調音師順從的聽了男人的話,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交給了他。

“上帝啊!他是凶手!你怎麼不快跑!”這個時候會場中的觀眾都被電影吸引了,很多人情不自禁的就開口說道。

電影畫麵的主角轉成了男人,男人冷漠而又懷疑的臉多次出現在屏幕上,他甚至借口調音師的眼鏡髒了,不容分說的摘掉他的墨鏡,盯著他的眼睛,想要看出點什麼。

這是一段細致入微的表情特寫,不僅僅有著調音師的表情,而且在調音師無神的眼神中,還能看到男人冷漠的表情,讓人根本喘不過氣來。

“冷靜點,冷靜點!他完全沒有察覺,阿裏,你要表現得自然一點,現在的你,演技都能得奧斯卡了。”調音師的畫外音響起,聲音帶著絕望,帶著慌亂,也帶著僥幸。男人把他安置到鋼琴處之後就走開了,而這個時候,調音師卻還是不敢做多餘的動作,隻能飛快地偏頭,然後往沙發上的女人那邊看一眼。

“沙發上那個女人是誰?他的老婆?真夠年輕的。”

“他不是說拿衣服給我嗎?怎麼還沒過來。”

“不不,冷靜點,冷靜點,也許他在洗我的衣服,那很好,不是嗎?我穿好衣服,調好鋼琴,就走人!”

整個鏡頭全部都是是調音師麵無表情的臉,和慌張的話,伴隨著昏暗的畫麵,讓人情不自禁地提心吊膽,開始為調音師的命運擔心起來。

調音師無疑是的抽動幾下睡覺,還是那麼努力保持呆滯的眼神,有的時候會略微側耳,那副惶恐不安而又患得患失的樣子,讓格雷戈爾不自覺地為他的表演加上幾分。

‘上等演技、上等外形、畫麵感十足……九十分!’格雷戈爾在心裏麵打了一個分數:‘要不是他是黃種人,我真應該說自己見證了又一名影帝的出現。上帝啊!他才那麼年輕,不過亞洲人都見鬼的年輕,也許他已經三十多歲了也不一定……’格雷戈爾心裏麵想著。

“希望他不會翻我的口袋……我的日程本,見鬼!我的日程本!放在口袋裏了!瞎子怎麼會需要日程本?糟了!”鏡頭之上,隨著這一段內心獨白的出現,調音師神經般突兀的將自己的頭抬高,眼珠不再像盲人一樣不動,而是盲目地亂動著,額頭上也慢慢的開始溢出了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