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起波瀾(1 / 2)

等到林瑾寧換好了衣裳與楊蕙一道兒隨著領路的丫鬟回到園子裏時,林瑾瑤果然已經被長公主請去了。

林瑾寧愣一愣,半晌還是在錦繡搬來的繡凳上坐了。

左不過她如今手上傷了,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好在之前她已經寫好了字也交了繡品上去,哪怕不得魁首,也好歹不算白來一場。

隻恨那不知所謂的張琴馨!

林瑾寧冷冷的盯著自己傷得尤其嚴重的右手,內心的痛恨卻愈來愈多。不過她心裏也有一絲隱隱的疑惑:張琴馨再膽大包天,也沒有能力在長公主府隻手遮天的,那麼那兩個在她換衣時要進來的公子,又是誰的手筆?

林瑾寧心中有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但卻還不等她想清楚,就有一個丫鬟上前找她,道是長公主召。

林瑾寧隻好絞了思緒隨著那丫鬟而去。

一進中亭,果見一眾貴夫人們或坐或站,或讚許或興奮的圍著林瑾瑤並那一幅字評論著。

“臣女拜見長公主殿下,見過眾位郡主、眾位夫人。”林瑾寧盈盈一拜。

“快起來快起來。”隻見笑容滿麵的崇親王妃竟不等長公主叫起,就先一步將林瑾寧扶起來,拉著她往上首的長公主處去,又道:“這便是那林家大小姐,那字兒,便是她手書。公主瞧瞧,她的舉止間,是不是頗有那前朝定犀皇後的風範?”

“先前我已見過她的,況且我早說這姐妹二人都是好的呢!”並不計較崇親王妃的無禮,長公主伸出手拉著林瑾寧一笑,複又因觸感不對,將她往前一扶,見她兩手上都一層層裹著長巾撕出的繃帶,便皺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樣?”

“回公主話,臣女這傷……不過是因茶盞未端穩而不小心燙到的一點點小傷,隻幾日便好,並不礙事,多謝公主關心。”林瑾寧強忍著因長公主先前不知道而沒輕沒重捏出來的痛楚,盡力使自己笑得自然些。

“嗯,可到底是在我這裏傷的……”見林瑾寧已經疼得額頭冒汗了也依舊顧及她的麵子,長公主滿意的一點頭,對著身後一女官服飾的女子道:“浣央,去將那上好的清涼膏並玉脂膏各拿兩瓶過來。”

待那女官領命去了,長公主又轉過頭來對林瑾寧道:“這兩物俱是聖上禦賜,那清涼膏本是治燙傷最好,那玉脂膏卻是避免留疤的奇物,待過會兒膏藥來了,便叫人給你換上,也省了你許多痛苦。”

“謝長公主賜。”原本是要跪下去叩拜的,可此時林瑾寧的手還抓在長公主手中,實在無法,隻能微微屈膝做個樣子罷了。

“好好一雙手卻給燙傷了,你也是不小心。”隻見崇親王妃緩步走過來打破僵局,又微微將林瑾寧扶過來道:“原隻有我一人見你寫字,莫說我藏私,便還想叫你再寫一張給我們大家夥兒一道兒瞧瞧的,可這會兒竟也不成了,真真遺憾。”語畢便是一歎。

對於崇親王妃搞不清明的話,眾人皆是一哂:若非沒有外力,林瑾寧自己怎麼可能在同時將兩手燙傷之時,卻絲毫不曾沾到身上其它地方?料想此事必有隱情啊。

“小女冒失,還請王妃恕罪。”林瑾寧並不辯解,隻一福身道。

“不必多禮,再說此事也不是你本心。”崇親王妃此時看林瑾寧真是越看越喜歡,便也不拘得那些虛禮,隻管親將林瑾寧扶起來,不許她拜。

“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定下今日春魁之魁首了?”插話的是此次同樣來挑兒媳婦的永芳郡主,她雖也不甚受寵,但因她的母親與先皇後有兩分交情,因此她也不如這一輩兒的其它皇家郡主一般,隻做慣了鵪鶉。

“還用定?可不就……”崇親王妃正興奮著呢,便不小心脫口而出,卻立時就發現自己忘形了,便趕緊福身,道:“長公主恕罪,臣婦失態了。”

“無妨,不過愛才之心罷。”長公主無可無不可的一笑,方道:“的確應該定下來了……平溪,將方才分出的那一等的字畫繡物理好了拿過來。”

“是。”長公主身後另一女官福一福身,轉身往後頭去了。

恰好這時,那喚作“浣央”的女官捧著一個上置著幾個小玉瓶的托盤徑直過來,後在長公主的示意下將托盤交到了錦繡手中。

“謝長公主賞賜,臣女拜謝。”這一回林瑾寧是紮紮實實跪下去叩拜了三下,方才被錦素扶著起身。

待到那喚作“平溪”的女官領著一眾捧著紙卷布帛的丫鬟上來,逐個逐個將作品拿出來給眾貴人作最後定論時,林瑾寧便由林瑾瑤扶著,並一眾丫鬟一道兒站到一邊角落裏去了。

“姐姐……”林瑾瑤直盯著林瑾寧傷手,眼中是止不住的擔憂。

“別說話,我無事。”林瑾寧快速止住了她的未盡之語,依舊如無事人一般微低著頭直直站著,力求禮儀上不錯一分。若不看她依舊在冒冷汗的額頭,隻怕當真以為她很好。

林瑾瑤此刻心裏真的很難過。

林瑾寧下跪叩拜之時,那微微顫抖的手她看得分明!可長公主不發話,她就什麼都不能做。

就如此刻,她連關心幾句都不可以,隻因為她們現在在外麵,所以就要時時刻刻注意禮儀,所以就不可以失禮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