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簡單來說……」誌木先開口了。「她想強調矢島醫生的清白?」

「應該是這樣。」砂川警部搔了搔腦袋。「但我不記得我把矢島醫生認定為殺害豐藏先生的凶手,隻說豐藏先生可能殺害矢島洋一郎。」

「聽在她耳中,應該是相同的意思吧。」

這麼一來,感覺真紀有點像是不打自招。她相信矢島醫生,內心卻無法拭去矢島醫生的嫌疑,可以推測她就是因此不小心展露那種激動態度。

「回到剛才的話題,十年前的矢島洋一郎命案,豐藏先生多少有點嫌疑?她剛才也提到類似的事。」

「嗯,是動機問題。當時有好幾人證實,豐藏先生和矢島洋一郎之間,發生過好幾次類似吵架的高聲爭論。」

「所以兩人之間有摩攃?」

「似乎如此,不過當時沒當成太大的問題。那時候負責辦案的人,都認為這種爭論很無聊,實在不足以成為行凶動機。」

「如她所說,這是常見的爭吵?」

「不,和爭吵不太一樣。他們摩攃的原因,在於某個東西是否能割愛。」

「某個東西?」誌木有種不祥預感。「當時是什麼狀況?矢島洋一郎要求割愛,豐藏先生卻不肯?還是……」

「相反。豐藏先生要求割愛,矢島洋一郎不肯。」

「請問一下,豐藏先生要求割愛的東西是……」

「嗯。」警部沉重點頭回應。「是招財貓。」

「果然!」

「無論是當時或現在,豐藏先生非常想要的東西隻有這個。兩人當時因為矢島洋一郎擁有的招財貓而產生摩攃,數人曾經聽聞豐藏先生單方麵想要那個招財貓,矢島洋一郎卻再三拒絕,他離奇死亡之前發生過這種事。不過,總不可能……豐藏先生總不可能為了得到招財貓就殺人吧?至少當時的辦案人員如此認為,這件事後來沒當成問題,案件成為懸案。

然而,在我們目睹本次堪稱『招財貓凶殺案件』的豐藏先生命案之後,必須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解釋十年前的命案。一般來說,確實沒人會為了得到招財貓而殺人,但如果是豐藏先生……不,正因為是豐藏先生,所以有這種可能。十年前的辦案人員,沒察覺豐藏先生內心沉眠著收藏家特有的瘋狂心理而輕易放過,或許這就是錯誤的根源。我越是調查本次的命案,越有這種感覺。」

5

「走……走了嗎?」

「是的,他們走了。」

如今庭院空無一人。熱烈討論案情的刑警們走了,為愛人辯護的富家幹金走了,愛叫的貓當然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如今這裏隻有兩人。從杜鵑花叢後方探頭窺視周邊狀況的戶村流平,以及虛弱蹲在旁邊的鵜飼杜夫。

「鵜飼先生,可以出來了。」流平走出花叢,用力伸個懶腰。「哎呀,不過剛才好危險,隻差一點就被發現了。」

流平陪同鶸飼造訪豪德寺家,是為了拜訪豪德寺真紀。她說案發當晚看見類似三花子的貓,他們想直接向當事人打聽。

兩人把車子開進沒關的後門停好,在境內閑晃來到葫蘆池庭院,那兩個刑警緊接著來到這裏。刑警們沒察覺他們兩人,在涼亭進行類似辦案會議的討論。

現在回想起來,兩人隻是在進行豪德寺家委托的任務,用不著在刑警麵前偷偷摸摸,不過習慣是一種恐怖的東西。鵜飼連忙躲進花叢後方,流平也跟著放低身體,結果他們完全偷聽到刑警們的交談。

交談內容頗為耐人尋味,所以不會覺得無聊,但砂川警部中途射石頭過來時,令流平嚇出冷汗。

「都是因為鵜飼先生得意忘形喵喵叫過頭了。明明叫兩三聲就好,哪有人會叫到惹警部先生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