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麼一說,梁曉歡好像確定我是要殺她了。她哭得更厲害了,一氣兒就哭了將近半個小時。我實在沒有耐心了,把方便麵扔在地上,轉身就往外走。突然梁曉歡哭著一聲大喊:“等等!等,等一下,等一下。”
也許她是哭累了,她定了定神,喘勻了氣兒,說:“我想……我想……我想見阿讚。”
“就這個嗎?”我轉過身問她。
“嗯,我想見阿讚啊!嗚嗚嗚……”說著梁曉歡又號啕大哭起來。
我重新走到她身邊,蹲下來,仰著頭看著她的臉,用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行讓她盯著我的眼睛。當我們真正對視以後,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您知道嗎,這麼多年,我是多麼希望我能有個媽媽,多麼希望……您能給我一點兒母愛。哪怕是一點點,哪怕是對梁讚的五分之一呢!可您沒有,您從來不正眼看我。您來我家的時候,我原本以為,春天來了。最後,我盼來的卻是末日!”ωω
梁曉歡聽完我的這些話,怔住了,似乎她也明白了今天自己處於這般境地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行!可以!我答應您!”我點點頭,拍了拍她滿是淚痕的臉頰,站了起來。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以後,梁曉歡哭得感覺像是要和兒子永別似的。我撿起地上的方便麵,喂她吃了幾口,灌了她半瓶礦泉水之後,又封住了她的嘴巴。我關了客廳的燈,屋子裏頓時伸手不見五指,我聽見梁曉歡發瘋了似的掙紮聲。確實,一個人被關在漆黑的地下室裏太可怕了,我同情地想。我離開了客廳,鑽進那間臥室。臥室裏擺著另外一張簡易病床和一張桌子,上麵我準備了被褥。也許這一天太累了,我躺上去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7點多,我趕緊衝進客廳,打開燈。我看到梁曉歡耷拉著腦袋坐在椅子上,她的褲子濕了一大片,原來她尿了。我拍拍她的頭,沒有動靜。我嚇了一跳,用力扒拉一下她的身子,依然沒有反應。我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潑在她臉上,隻聽見一聲劇烈的咳嗽,梁曉歡慢慢地睜開了眼。
“藥,藥……”梁曉歡虛弱地嘟囔著。
梁曉歡血壓高,一般隨身都帶著降壓藥的。而她的皮包昨天被我放在車裏沒拿出來,所以我轉身出了房間,上樓走到地麵上幫她拿藥。可巧合的是,在樓道門口我又遇見了昨天那個穿紫色羽絨服麵容清秀的女人。她再次與我擦肩而過,走進了電梯。
今天,雖然沒有了昨天異常的生理反應,但我仍然覺得突兀感叢生。起碼,我是覺得這個女人在哪兒見過,但就是死活想不起來了。
我沒多想,從車裏的皮包中掏出藥剛要關車門,突然發現梁曉歡的手機在響。我掏出她的手機,來電寫著“老林”。是我爸,我沒有接,等手機自動掛機後我看到了36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我爸和梁讚打來的。這時,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喂,爸。”
“你在哪兒呢?”
“我在大興呢。”
“大興,你跑大興幹嗎去了?”我爸火急火燎地問。
“今兒有一個病人要出診。”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昨兒晚上給你打電話怎麼一直都沒信號?”
“手機沒電了,什麼事兒?”
“你媽找不著了,昨兒一宿沒回家!”我爸激動地說。
“啊?真的?”我假裝著急地說。
“可不是嘛!我都要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