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帶著蕭劍南進了大屋,隻見四麵窗戶都用棉被蒙上,屋中點著一盞油燈,甚是昏暗。崔二胯子躺在炕上,兩腮深陷,瘦得已經脫了形。聽見有人進來,崔二胯子微微欠了欠身,蕭劍南三步兩步搶到炕前,一把握住崔二胯子雙手,道:“兄弟,我來看你了!”見是蕭劍南,崔二胯子一下子呆住,嘴角動了幾次,卻是未能發出任何聲音,眼圈已先紅了。
蕭劍南緊緊握住崔二胯子的雙手,一時感慨萬千,也是激動得說不出。過了良久,崔二胯子才虛弱地說出幾個字來:“蕭大哥,我……我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蕭劍南聽到這話,一行熱淚也不禁從眼中流淌下來。
兩人沉默許久,蕭劍南問道:“崔兄弟,你到底傷在何處?”崔二胯子道:“從山上跳下的時候,摔壞了脊梁骨,震壞了五髒。”蕭劍南聽了這話心裏一驚,知道自己所帶傷藥,看來於事無補。看了看崔二胯子雙手,蕭劍南又問道:“你的手?”崔二胯子笑了笑,道:“還能動,就是握不住槍了。”蕭劍南問道:“兄弟,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崔二胯子搖搖頭,道:“一言難盡!”
原來那一日崔二胯子將蕭劍南打昏後,派崔振陽將他從後山斷崖送下山,便與小鬼子開始激戰。整整一日一夜,鬼子死傷慘重,而山上弟兄也死傷殆盡,隻有百十人衝出重圍。
但眾人出山沒有多遠,正迎麵趕上鬼子增援部隊,一場遭遇戰打下來,一百多名弟兄隻剩下幾十人。眾人邊打邊逃,最後被逼上懸崖。幾十名兄弟在懸崖邊堅守兩日兩夜,彈藥拚盡,弟兄們也死傷殆盡,最後隻剩崔二胯子兄弟、軍師及崔振陽四人。四人已退到懸崖邊無路之處,眼見鬼子一步步逼近,手中已無彈藥,於是搬起山石向下投去,由於地勢陡峭,鬼子也一時無法攻上來。
幾人均在山頂大石之後,鬼子槍擊不中,隻好不斷用手雷向石後扔去,每次投彈均都被幾人接住,反手扔回。這時軍師忽見一顆手雷正落在崔二胯子腳邊,崔二胯子並未察覺,軍師大呼一聲和身撲上,眾人驚愕之餘,手雷已在軍師身下引爆!
三人撲到軍師身旁,崔二胯子附身將軍師抱起,隻見軍師全身已是血肉模糊,崔二胯子大呼:“軍師,兄弟們……兄弟們錯怪你了!”軍師微微睜開眼睛,道:“兄弟,不……不必說了,其實……其實我早已知道,不怪你們!”三人聽了這話,更是泣不成聲,軍師微微一笑,斷斷續續說道:“崔二哥,兄弟……就要去了,但有一件事,我要……要拜托你們……”
崔而胯子哽咽道:“軍師請講!”軍師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到了今日,我也不得不信,我們……我們一定是遭了天譴,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鬼神之說,也未必虛無,所以……所以你們若能逃得性命,一定要設法補報當日之事!兄弟……你……你要答應我!”
崔二胯子含淚點頭,軍師繼續道:“適才我觀察地形,唯一活命的希望,就是從懸崖跳下,你們三人武功精湛,或許能攀住岩壁草木僥幸逃生,我知道你兄弟義氣深重,定會與我報仇,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萬不可再與鬼子硬拚!”軍師說到這裏,已是上氣不接下氣,深吸了一口氣,道:“兄弟們多保重,我……我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