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不再想著把眼睛睜開：“很可怕？有多可怕？比十二神還可怕？”十二神到底變成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了？黃瀨很想和千緒深入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但是他覺得這個問題討論起來實在是個很浩大的工程，還是留給那些閑的蛋疼的人去思考吧。
“因為危險，危險到很迷人，所以可怕。”黃瀨努力想表達清楚，人類的本性裏毫無疑問地隱藏著狩獵的因子。而千緒的那種眼神，就像一個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的狩獵者。
“嗯，那你就不用擔心被迷住了，你又不是人。”千緒實在困得不行，她模糊地說出這句話就慢慢入睡了，以至於黃瀨糾結了半天的申辯她一句都沒聽見。
決賽，期末考，之後就是年假。千緒大致算了算時間，反正明海一定會贏她也就不去看了，不如就在籃球全國決賽這天去找找千鶴大人把十二神給弄回去。
黃瀨在這件事上也沒有堅持，他善解人意地讓千緒有點心虛：“涼太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才會在今天回去的……”
“我理解啦，小千緒，不要擔心這個。”黃瀨本來還有點失落，但看著千緒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覺得讓那點熊孩子一樣的占有欲都去見鬼吧。“我一定會贏的！”
千緒看著他微笑的側臉，恍然間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最初喜歡的那個黃瀨涼太，能夠一臉自信地說出沒關係，笑得風輕雲淡卻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她不由得也露出笑容：“那麼，比賽加油。”
黃瀨頗為理解地點頭，不過隨即變成苦瓜臉：“然後就是考前補習和期末考，接著就是年假了吧？小千緒就要回家和大哥住在一起了簡直不能更虐！”
一定是錯覺……千緒冷靜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淡定地提供建議：“或許你可以搬來我家或者告訴千鶴讓我搬去你那裏。”
“真的可行麼？！”
“真的隻要你不怕死。”
“……小千緒麻煩下次一次性把話說完吧。”
看著黃瀨的背影，千緒歎了一口氣，果然是白擔心。
千緒的擔心的確是多餘的，黃瀨發揮地很好。即使是總決賽遇到的對手也都是有職業水準的，但是相比之下明海毫不遜色。在冬季合宿中找到關鍵打開力量源泉的火神也成為一個強力而可靠的隊員，不過黃瀨在氣勢上甚至要更勝一籌。
“黃瀨那家夥，還以為會因為千緒不來看比賽而垂頭喪氣呢。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高尾喝了一口水，然後看向場中活躍的黃瀨，對身邊的黑子說道。
“因為黃瀨君也變得更加成熟了。”黑子淡淡地回答道，他忍不住回憶起初中時代第一次和這些人一起上場比賽的那種讓人熱血沸騰的情景，此時此刻，他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樣的賽場上，與彼此信任的夥伴們一起站在這個並不大但卻似乎能夠無限伸展的戰場上。沒什麼能比這更好。
“因為千緒？”高尾挑眉，人果然是最複雜最難看透的生物。
黑子的眼中浮現出幾分笑意：“我不知道。”他站起身，輕輕轉了轉黑色的護腕，該上場了。
那種語氣可不是什麼都不知道啊……高尾也彎起唇角。他的視線轉向坐在一邊百無聊賴的樹裏，眼神也柔和了兩分。
能夠影響黃瀨到這個地步，樹裏的朋友兼BOSS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還是坐著出租車回了家，不過千緒並沒有第一時間聯係千鶴。反正就算她自己不說，這屋子裏一定會有人告訴千鶴的。
她很幹脆地隻給天王寺打了電話。
有時候千緒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上一秒還當做朋友的人轉眼就站在自己的對立麵，等一切都過去又發現這個人一直是朋友，隻是視角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