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邱逸悟了一悟,“那為何石管家說,你們兩人已經不是一般的熟識?”
齊平聽罷,臉色頃刻變了幾分,卻是強笑道:“邱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老夫雖然沒破過這麼大案,但決不會縱容違法之事發生。就算我與石管家真是相識已久,也定不會因為與他熟識便徇私枉法。”
這話說得如此大義凜然,令屏風後的車瑤捂了下鼻子。
……真不害臊。
雖說如此,邱逸卻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又道:“齊捕頭自然沒有徇私枉法,但知法犯法你可知罪?”
齊平目光一震,本就有些尷尬的動作顯得更加僵硬,有意朝著邱逸揚了下眉,低聲道:“邱大人不可汙蔑下官。”
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車瑤自然看得出來。
齊平在平安鎮呆了這麼多年,想要撤了他官的人不在少數,無奈此人的親戚是工部的二把手,回回被人威脅就把親戚給搬出來,以至於誰也不敢動他。
邱逸雖沒有和齊平起過正麵衝突,但這一招既然在別人身上好使,在他這個二十出頭的小子身上也應當不會出什麼差錯。可他依然隻是看了齊平一眼,不知是聽不懂威脅還是壓根沒在意,接著說:“可是石管家說,你趁他喝醉之後,偷走了他的錢袋,可有這回事?”
齊平不可置信望著他,“老夫拿的俸祿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要做偷盜之事,邱大人莫要冤枉!”
“石管家還說,他的錢袋裏就裝著石家倉庫的鑰匙。被你盜走的第二天,倉庫裏就出現了大批私鹽,可是與你有關?”
看他如此鎮定,齊平無疑是嚇壞了,愕然瞪了下眼,慌忙道:“當然無關!鑰匙根本就不在錢袋……”說到這裏,他猛地意識到什麼,立即改口道:“大人莫不是懷疑這批私鹽與老夫有關係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用問都知道此事與齊平脫不了幹係。車瑤見狀大喜,隨即就要邁出去,卻被身後的紀橈拽住,還衝她搖了兩下頭,示意邱逸尚未動作,他們不可輕舉妄動。
車瑤想了一會兒,覺得穩妥起見還是得由邱逸出馬,誰知等了片刻之後便看到齊平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雖然臉色比方才白了幾分,但顯然是鬆了口氣;而邱逸隻是默默地站了起來,提著刀便要出門。
“……邱、邱大人?”她一把將臉上的布給揭了,飛也似的衝了出來,忙不迭拽住了邱逸的手。
他……他怎麼就把人給放走了?
不是說這邱副使從來都不欺軟怕硬的麼?!
可是、可是似乎……他一直在欺負她,卻沒有教訓過齊平這等惡徒!
……好像從來都沒有!
想到這裏,車瑤開始質疑起了她對這個人原本的認知,邱逸卻似乎沒有想那麼多,隻是看著她道:“你做什麼?”
經他一提醒,車瑤方才意識到她正死死拽著麵前這個男人的袖子,慌忙鬆了手,問道:“邱大人,你為何要放他走?那鑰匙分明就是他偷的!”
“鑰匙是他偷的不錯,但私鹽呢?”邱逸不緊不慢地理了下袖子,“若現在抓了他,頂多是個偷竊罪,再加上石管家當日也神誌不清,隻怕齊捕頭連牢門都不會進。”
車瑤登時愣住了。
這話說的半分不假,齊平是平安鎮的捕頭,再加上有強大的後台,縱使石聽雨再肯出錢,光憑石叔的一麵之詞也不能拿他怎麼樣。可說是這麼說,既然不能在此刻捉拿齊平歸案,這個計策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