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2 / 3)

說著便要從窗戶走出去。

“等等等……”車瑤趕忙攔住了他,小眼神往黑黢黢的窗戶外瞥了瞥,“你……你住哪兒啊?”

邱逸愣了一愣,深邃的眼眸中倏然間生出一絲困惑,可隻是瞧了她一眼,便提著劍沒入茫茫夜幕之中,身影在又一束煙花過後消失在了巷口,不知去往何處。

車瑤站在窗邊靜靜看著,心裏卻是一緊一緊的,抓了抓腦袋,走回桌邊時,瞧見安叔正摸著下巴端詳著她,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

“瑤丫頭。”

“啊?”

“你好像……特別關心這小子啊。”

她驀地抖了下袖子,“……有麼?”

安叔誠懇地點頭:“有。”

車瑤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見她愣了半晌後開始陷入沉思,安叔收拾好了藥箱,搖著手道:“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刑部那裏你準備怎麼辦?”

這句話卻是問倒了車瑤。

刑部雖然是將這案子提前審了,但其實不論時間前後,關鍵問題還是在於那些人究竟願不願意管理此案。既然現在是張興言全權管這宗案子,那他若是真想對私鹽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車瑤也沒個法子。

畢竟齊平的殺人罪已經定下,石叔最遲後天就能被放出來,也算是有了個了結。

“倘若這張大人當真準備包庇,我也不打算死纏著不放,畢竟我們本來的目的也達到了。”她無奈地聳聳肩,“而且現在刺客都已經追到了這裏來,我爹的事……怕是紙包不住火。”

安叔悟了一悟,卻未接她的話,隻道:“這工部侍郎的官司,你想不想贏?”

車瑤一怔,“自然想。”

“其實你爹以前與我說過一些事,你就當是我是沒事嘮嗑罷了。”安叔倒了杯茶,坐定後與她道,“打官司不是熟讀律法就可以的,一是講究口才而是講究策略。這策略中最重要的,就是看有多少人信你。”

車瑤似懂非懂地點頭,卻還是歎了口氣:“就算滿城的百姓都信我,刑部不信,又有何用?”

安叔搖了搖頭,和藹笑道:“你可知當年你爹,一個人單槍匹馬去告禦狀,就是因為說動了城中百姓,把禮部一個貪汙受賄的五品郎中告的下了台?”他頓了頓,“這裏是京城,說危險的確危險,但正因為離皇城近,民憤若是大了,鬧的不可開交,這些當官的也沒個好處。”

車瑤聽著不覺陷入沉思,兩手突然一拍:“你的意思是,與其想著把那位齊侍郎告下台,不如去讓百姓們煽動這件事,令刑部不得不作為?”

安叔眯著眼笑笑,不說話。

從這個角度來看問題的確是有了很大的收獲。盡管天色已晚,車瑤卻來了精神,將安叔送走之後便開始提筆寫了份稿子,大抵意思是將私鹽一案的始末交代清楚,言這齊平膽子小,頂風作案必定是有人在背後撐腰,至於撐腰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她寫著寫著便開始有些犯困,連窗戶都忘了關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微弱的燭光隨著秋風搖曳,連廟會的嘈雜聲在此刻聽來也不那麼刺耳,一點點地鑽進她的酣睡之中。

倏爾樹影微動,晚風清鳴,那扇大開窗戶竟像見了鬼似的被輕輕推上了。仔細一看,在漆黑的夜幕裏,有一個身著黑衣的人正隱蔽在樹上,看不清相貌,唯獨一隻手從旁探出,將窗戶緩緩關上,繼而抱劍倚在窗邊,抬頭望了一眼月色,閉上眼睛睡去。